白秋义毕竟领略过女儿如今的厉害了,虽然担心这样做会带来不好的后果,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白府管家就给白安苓送了些钱财布帛,白秋义也想看看这性情大变的女儿会怎么做。
“小姐的事,可有转机了?”送走了白府管家,水姐折返回牢房问道。
“还多亏了水姐您仗义相助呢!”白安苓笑意盈盈走到牢门前,故意挑了对方爱听的话说道。
“从我一来这里就知道,就您最好心了。每天宽解我不说,连食物也多给我些,等我出去了,也必定重重感谢您。”
“哎呀,白小姐真客套了,什么谢不谢的……”水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姐您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支应我便是,可别说什么见外话了……”
白安苓闻言,心里偷偷说一句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水姐没少收白府的好处。
次日清晨,白安苓直接把想去义庄检验尸体的事告诉水姐听。
“哎呀,小姐怎么不早些讲?这短短一天时间,恐怕来不及呢!”水姐有些焦急地说道。
“时间够了。”白安苓淡淡一笑“好歹还有一天时间呢,只是水姐您受累了!”
“可别这么说,应该的。小姐稍等下,我会安排一二,我们立即便动身吧!”
“好。”白安苓点了头。
到了南城门外,只见一座巨大的庄院坐落于眼前,周围却没几个行人,院子里也显得空旷寥落许多。地上的零星纸钱,把个艳阳高照的大晌午也映衬的有些阴森。
不用看牌匾都知道,义庄到了。
“真是个晦气地方,靠近就觉得毛骨悚然的。”跟着白安苓进了义庄,水姐没来由地害怕起来,不禁抱怨道。
白安苓并不说话,朝着正堂摆放的具棺材走去。
这时忽然起了一阵风,吹得白幡飘摇,水姐心里更加畏惧,白安苓却像没感觉似的,径直走到棺木前,然后用力推开棺盖。
“哎呀我的天!”
因为离得近,所以在白安苓推开棺材的一刹那,水姐也顺势朝棺材里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儿把她恶心到吐。
因为天气热了,所以商人的尸体已经逐渐腐烂开。
水姐平时犯人见的不少,死人却没怎么见。
此时被皮肉脱落发黑的惨状,以及尸身散发出的恶臭吓得简直要背过气去。可白安苓那里,却看得津津有味,别说害呕,那姑娘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小……小姐,我还是去院子等你吧。”水姐却顾不得这么多,捂着口鼻逃似的跑了出去。
白安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棺材里的死人,完全没管水姐。
“这老头刚死不久嘴里就渗黑血,现在尸体发黑,哼!中毒的症状这么明显都没人看出来?简直是些废物。”白安苓边自言自语,边带上自制口罩手套,开始仔细查看尸体。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让她脚底上找到两个钉孔,针孔处的黑得比其他地方更厉害。
白安苓不禁高兴起来,这两个孔就是致命所在,毒素在脚底渗透的时间比其他部位长,所以中毒迹象更深,致使这里看着颜色更重。
戴着手套的白安苓伸手拔向那钉子,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两眼随即一黑,一段以商人为主角的“电影”突然浮现出来。
一男一女在床上痴缠,杀气腾腾的商人冲进来将这对奸夫淫妇抓了个正着。奸夫和商人扭打起来,但商人却不是五大三粗奸夫的对手,最后只能带着伤拿着包袱出了门。
他离开没多久,一条鬼祟的身影紧跟而去……
“看”到这,那“电影”终于结束,白安苓眼前的景色总算回复了正常,可头却昏得厉害,站都站不稳。
进来看情况的水姐立刻扶住了白安苓,两人走出义庄透透新鲜空气。
“嗖……”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疾风作响,一只雕翎箭正贴着白安苓脸颊呼啸飞过。
身后,几匹战马奔腾,转眼间已到近前。为首的男人一袭黑衣,手举雕弓,面色冷峻器宇不凡,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不由自主就让人感受到一股睥睨天下谁与争锋的王者气概。
刚刚险些被破相的女子神情淡漠,并无丝毫畏惧慌乱之色,黑衣男人倒觉得有些新鲜。
这女人……不怕死!
白安苓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径直朝前面走了几步。
在身后一干男人注视下,平静从容地低身捡起了地上被还没死透的大雁,转身走到为首的男人马前,双手将大雁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