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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玟瑶有些无措的看着陈靖深,耳根发烫道,“我,我自然是担心你的。”

“那你亲我一下,聊表心意。”陈靖深弯下腰,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紧紧地锁住唐玟瑶。

唐玟瑶有些怔忡的看着他,那双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那般的专注。

鬼使神差的,她就吻住了他的下唇,冰凉凉的,厚重的沉木熏香却让她心安。

陈靖深原只是逗弄一下她,却不料她竟是这般赤城的吻了过来。

心下压制的星星之火如风卷袭而来,他用力的含住她的上唇,撕咬碾磨,极为凶狠,也极为热烈。

唐玟瑶辛苦的微微蹙眉,胸腔里的空气越发稀薄,太阳穴突突直跳,眩晕中仿佛大脑深处有烟火绽放,灿烂至极。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又是嫉妒又是郁闷的抱怨,唐玟瑶尴尬的退开,低头看着鞋尖不敢抬头,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冲动了,还没完全出宫呢就......

陈靖深不满的眯起眸子,一把揽住害羞的人儿,目光不善的盯着不远处的户部尚书江满,心想着最近户部是不是太闲了一些。

“蛮子这般举动,怕是要带走一些好处,江尚书可是有了对策。”

江满肥胖的身子顿时一抖,一双细细的小眼睛使劲的瞪着,却还是像芝麻绿豆一般大小,如何也比不得那陈靖深的凤眸半分气势,不由得心中郁郁,“首辅何出此言,相谈向来是首辅负责。”

“比不得江尚书繁忙。”陈靖深揽着唐玟瑶,错开江满,扬长而去。

气的江满原地暗暗唾骂,“官大一级压死人!”

好一个陈靖深,他不就说了一句话么,怎的他一个单身汉还不能羡慕嫉妒恨了!

小气至极,小气至极!

可话说回来,且不管蛮子与陈靖深如何相谈,户部又得拿不少银钱出来这倒是跑不掉的。

想到这,江满就觉得呼吸困难,浑身难受至极。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要白白的给那些破蛮子了!

江满捂着心口,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那些蛮子有命拿没命花。

出了宫,陈靖深将唐玟瑶送回侯府后,忍不住叮嘱道,“你明日就好好在宴席上吃吃喝喝,莫要随意离开,落入有心人的手里。”

“师兄,胤儿的安全就靠你了。”唐玟瑶虽然不懂政治,但她知道有很多人都希望胤儿没了。

陈靖深安抚的摸了摸唐玟瑶的脑袋,正想亲吻一番再离开,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唐诚一把拉走唐玟瑶,板着脸道,“时辰不早了,首辅大人也该走了。”

“......”唐玟瑶有些愕然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兄长,有些头疼。

难道兄长真的不知道,他从军顺不顺利,那可都是看陈靖深的意思的,这般毫不顾虑的激怒陈靖深,真的好吗?

“从军辛苦,世子娇生惯养,还是要多做心理准备才是,软脚虾可活不到第二天。”陈靖深恼火的握紧了拳,面色极冷。

唐诚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把陈靖深放在眼里,若不是父亲一直让他韬光养晦,他一身好武功早就人尽皆知了,不过他也不真的和陈靖深计较,总之想当着他的面吃阿瑶的豆腐,门都没有!

“首辅大人的关心,心领了,慢走不送。”

陈靖深阴沉的眯起眼,看着唐诚搂着他心爱的阿汝,大摇大摆的进了门,又让小厮“啪”的一声,关上门。

且不说门外的陈靖深如何怒气横生,门内的唐诚却是十分严肃的教育自家软糯好骗的妹子,苦口婆心,“阿瑶,你莫要被那陈靖深骗了,那是个阴险的主,女孩子家家,虽说定下了婚事,但到底是要避嫌的,若是传了不好听的风声出去,吃亏的还是你啊。”

“兄长,我知道了。”唐玟瑶有些头疼,不明白唐诚好好地一个未来侯府掌门人,怎的这般耿直的性子,京城里那些人,哪有简单的。

唐诚见自家妹子态度良好,也放心了许多,“阿瑶,明日要入宫参加宫宴,那些蛮子最是无礼,你要打扮的平庸些去,省的节外生枝。”

“是,兄长。”唐玟瑶有些意外的看着唐诚,原以为是个耿直的傻白甜,现在看来,自家兄长只是光明磊落惯了,倒不是没脑子的。

至于对陈靖深的态度,或许是作为娘家人,想给她撑腰的意思,警告陈靖深不许欺负她。

想到这,唐玟瑶不由得有些心酸,原身早就没了,她一个外人占据了她的身体,还拥有了她的父兄疼爱,若是不能保证明国侯府能振兴起来,她实在没有颜面在百年后,去面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子。

“阿瑶真乖。”唐诚满意的摸了摸自家妹子的脑袋,心中万分不舍。

许是彻底的认识了一次唐诚,晚饭间,唐玟瑶十分殷勤的给唐诚夹菜,喜得唐诚合不拢嘴,一旁的明国侯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唐玟瑶许久。

次日一大早,京城就热闹了起来。

兵部尚书林景熙和礼部尚书姚笠钦两人在城门口迎接了南蛮使臣入宫。

百姓们好奇的在两侧围观,甚是热闹。

若不是御林军们于两侧维持秩序,怕是道路艰难。

上一次使臣入京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商贸繁荣,倒是极为和乐。

皇宫里早就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小皇帝百无聊赖的坐在龙椅上,目光时不时落在和姚丽肎低声聊天的唐玟瑶身上,心里莫名有些渴望和她说话。

待林景熙和姚笠钦迎着南蛮使臣过来,小皇帝才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平静的和南蛮使臣寒暄一番后,赐座。

陈靖深坐在小皇帝座下,目光与姚笠钦不经意的对了对,又望向林景熙道,“林尚书风寒可好了?”

林景熙因风寒告假了十日,今天也是因要迎接使臣,才不得不强作精神,本就心中郁闷,被陈靖深这似有若无的试探,不由有些着恼,但碍于场面,不得不好声好气道,“无妨,劳首辅挂心。”

这陈靖深简直好不要脸,若不是因他,他如何会风寒了十日都没大好。

当初娇娇也是被庆国公府算计了,不小心推得唐玟瑶落水,这陈靖深不去找庆国公府的麻烦,倒是大半夜的派人抓了娇娇就要扔进池子里,若不是他武功好听到动静赶出来,娇娇就要落水了。

更气人的莫过于那陈靖深竟然还在暗处用了暗器,他大意之下跌落池子里,这才染了风寒。

姚笠钦见林景熙脸色不好,生怕两人又吵起来,连忙和稀泥道,“难得陛下赏了梨花白,尝尝罢。”

林景熙深深地看了正和使臣打太极的陈靖深一眼,心中暗骂两句,到底还是落了座,拿起酒杯嗅了嗅,三十年的梨花白,可惜他现下却是喝不得。

贞静公主姗姗来迟,厚重的妆容也盖不住憔悴之色,小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打贞静公主来了之后就低头不语的唐玟瑶,心中浮起一种难以自控的不高兴。

他不喜欢唐玟瑶这般卑微的样子。

“侍书,据说你的歌赋极好,表演一首罢。”

贞静公主突然抬高了声音,目光嫉恨的瞪着唐玟瑶。

正眼观鼻鼻观心低调做人的唐玟瑶,冷不丁被贞静公主发难,有些呆滞的抬起头。

身边的姚丽肎连忙捏了捏唐玟瑶的手,唐玟瑶回过神,心中暗叹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是,公主。”

她到底还是了解贞静的,若是拒绝,她定会拿其他事情发难,而她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君臣有别,贞静身上有先帝的宠爱,谁也奈何不得她。

陈靖深垂下眼帘,握着酒杯的手不自主的紧了紧。

南蛮使臣饶有兴致的望了过来,原以为是个美人,结果不过是平庸之色,心中失望,但也没表现在脸上。

唐玟瑶敏感的察觉到使臣们的目光,越发中规中矩。

“陛下,臣虽不才,但琴倒是还能入耳,有歌赋若无琴音,到底寂寞。”姚笠钦看出自家妹妹对唐玟瑶的担心,便开了口。

小皇帝正发愁该怎么让唐玟瑶不那么尴尬,姚笠钦送上门来,倒是让他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紧张唐玟瑶,“准。”

宫娥们从善如流的将琴抬了上来,姚笠钦十分有风度的朝有些僵硬的唐玟瑶微微颔首,“唐侍书请。”

唐玟瑶感激的看了姚笠钦一眼,有人作陪,心里也轻松了一些,“劳烦尚书大人了,《送郎君》。”

姚笠钦有些意外,原以为闺阁女子大多喜爱花月一类歌赋,却不想唐玟瑶竟是个心有乾坤的。

《送郎君》乃是给将士们所作的歌赋,大多是男子喜爱。

“唐侍书有心了。”姚笠钦的目光温润如月光,唐诚要从军这件事不是秘密,只是唐诚纨绔的形象深入人心,并没有人看好。

如今唐玟瑶选了这首曲,大概也是为了唐诚。

“陛下,既是《送郎君》,怎可没有笛音,臣愿笛音与姚尚书合奏。”陈靖深缓缓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唐玟瑶身边,隔开姚笠钦满是欣赏之意的目光。

小皇帝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一番,似是看到什么有趣之事一般,笑道,“准。”

姚笠钦有些无奈的看了护犊子一般的陈靖深,又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妹妹,心想着陈靖深怕是想太多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家妹妹担心而已。

见陈靖深从广袖里拿出一支陈旧的玉笛,姚笠钦在惊诧之外也有些同情唐玟瑶。

谁人不知,那玉笛乃太后所赠,昔日太后与陈靖深之间的流言蜚语,几乎人尽皆知。

但别人的感情事他向来不插手,抬手间,琴音铮铮,清冷之意流泻开来,笛音起,融于琴音之间,众人不由得把目光落在垂着眼帘的唐玟瑶身上。

“月灿灿,水澹澹,不如星辰映他眼。”唐玟瑶早就看到了那熟悉的玉笛,心中温暖,仿回到了年少,他听阿爹讲兵法,而她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少女清淡的音色极为平缓,却出奇的让人静下心来。

“烟岚岚,雾漫漫,拂晓送他去戍边。”

她从小就不爱女工厨艺,一心只想着玩闹,阿爹宠她,也从来不要求她学琴棋书画,唯独他,一本正经的让她学个大概,说是撑个门面。

“他仗剑,我掩面,此别绝尘余几年。”

陈靖深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唐玟瑶身上,那样的温柔,仿佛看懂了她语调里的怀念一般。

“地两边,天两边,生隔两地死隔天。”

唐玟瑶心中感恩,若没有重生,她就不能和他,重新开始。

“叶兰山,他曾名我叶兰山。”

贞静公主脸色惨白,手里的帕子被攥的破了洞尤不知。

他怎么能,怎么能拿着冯汝送他的玉笛,给唐玟瑶伴奏!

这般情深义重,仿佛过去从未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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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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