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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出轨了,我绝对不原谅,我对爱情有洁癖。

席庆诺最近常常失眠。原因无他,她总会做同一个梦,是记忆深处的那段最惨痛的经历。韦辰鸣带着路路来到她的面前,故意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韦辰鸣告诉她,他移情别恋了,他喜欢的女人不再是她,而是路路。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停地摇头抗拒,潸然泪下,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韦辰鸣的模样也渐渐模糊起来,一转眼的工夫,出现了梁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对席庆诺说:“诺诺,我不要你了。”

“不要!”席庆诺哭喊着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浑身冒着虚汗,双颊绯红,呼吸急促。她的动静影响了旁边的人,梁越微颤着睫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将席庆诺凝望在眼里,他伸手轻轻拢起席庆诺因恐惧变凉的手:“怎么了?做噩梦了?”

席庆诺开始调整呼吸,当转头看向梁越时,她的呼吸已然很正常了。她微笑摇头,又重新躺好,只是这次,她迫切而又主动地缩进梁越的怀里,略带撒娇地说:“美男,不要出轨,知道么?”

梁越顿了顿,轻声允诺:“嗯。”“你要是出轨了,我绝对不原谅,我对爱情有洁癖。”谁不是呢?梁越在心里失笑了。席庆诺就喜欢看梁越这个模样,实在太让人想“犯罪”了。席庆诺紧了紧手

臂,十分满足地嘟囔:“睡觉。”“松开点。”梁越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不要!”席庆诺很干脆地拒绝了他,并且比刚才的力度还要强,死抱住不

放。

梁越叹了口气,一个猛力翻身,声音沙哑地说道:“好吧,我勉为其难地满足你。”席庆诺欲哭无泪,男人脑子里就不能煽情点吗?

第二天下午,公司统一提前两个小时下班,说是开庆功会。不过这只是单单针对梁越的部门。作为梁越部门最不重要的席庆诺,她下午直接没来上班。

因为她要协助苏菲安排庆功会的事项。苏菲强调让席庆诺来策划,自己做辅助。美其名曰:“席庆诺策划的,老板一定喜欢。”这让席庆诺十分郁闷,这不过是苏菲偷懒的借口,赤裸裸的借口。

席庆诺是个门外汉,她能策划什么新鲜玩意儿?吃饭喝酒唱KTV然后散伙?苏菲得知,哀叫连连:“特色点吧,庆功啊!”席庆诺深思熟虑了一番,脑海里浮出一些特别让人寝食难安的画面。终于,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想到一个很特别的点子。席庆诺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笑道:“我们开房打麻将吧?”苏菲两眼一翻,倒地不起。不过,最终,苏菲没有扭过她老板未来的老婆,并且统计办公室半数以上的

人会打麻将,非常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很没建设性的建议。于是,她们挑了阳光假日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搬来几张自动麻将机。食品选

择自助模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当一切准备好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还多了一个小时。苏菲当然不想浪费这一个小时,她问坐着无聊的席庆诺说:“要不要一起先

去逛一下?”席庆诺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显得很迫切要表达自己的意愿。她最怕和美女逛街了。因为美女逛街不是买衣服就是买化妆品,而这些都与

她无关。再者,美女逛街一发不可收拾,累死累活,跟头牛似的。这些都是她多次被迫和李欣桐逛街总结出来的。对于和美女逛街,她真吃不消。苏菲也不勉强,挥手拜拜,自己去了。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大厅已经塞满了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她直接进了总统套房。总统套房她有开过一次,不过不是和男人,而是和李欣桐。

李欣桐是个败家女,从来不把钱当钱,直到有一天她很伤感地让她开总统套房,然后十分忧伤地告诉她:“诺诺,我一直以为我爸爸很有钱,但我现在才知道,我爸爸其实现在很穷了。”

这是让她极其吃惊的事。从她认识李欣桐开始,李欣桐就是个大手大脚花钱的人,她对人一向大方,花钱就像挥霍白纸一样不眨眼。她一直以为李欣桐家里和梁越一样,腰缠万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怎会想到她家里突然变穷了?

李欣桐之所以开总统套房,用她的话说,和挥金如土的日子做个最后告别。真是人生如戏,李欣桐从败家女变成了拜金女,不停地认识金龟婿,希望钓到一个。曾经为爱痴狂的疯癫美女是否还记得她爱了整个青春的宋子墨?

李欣桐如此,她不也如此吗?曾经的她那么相信爱情这东西,当爱情遭到背叛后,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去触碰这东西了,即使心为梁越所动也不敢如以前一样贸然前进,若不是梁越步步紧逼,她很有可能又一次与爱情失之交臂。只是……

即使已经在一起,即使他做了保证,她还是彷徨,还是不能够确定,爱情这

东西,真的能有梦幻般的圆满,真的如古人说的矢志不渝、一心一意吗?她的心里依旧是个问号,她不能确定这个答案。席庆诺看着偌大的总统套房,叹了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来,给梁

越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在忙音状态,始终没有接通。梁越很少不接她的电话的,概率可以用零来概括。就像韦辰鸣一样,唯一的

一次,就是他消失半年,然后带着路路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残忍事实的那次。席庆诺这么一联想,浑身哆嗦了一下,心慌地再拨打一次,还是接不通。席庆诺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不仅身子发抖,手也跟着哆嗦起来,她焦躁不安

地站在原地,直到梁越回拨过来,她才像出狱后重见天日那般激动,破涕为笑。“喂?”席庆诺颤抖地问候一句。梁越似乎听到她不同寻常的语气,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什么。”席庆诺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一个人在阳光假日酒店

好无聊。”“好,我十分钟后到。”“嗯。”挂完电话,席庆诺抿嘴一笑,她决定了,等下要给梁越一个大大的

拥抱,来慰藉自己,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了,她不用这么着急,少安毋躁。这种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不安,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对梁越的爱不自信?

十分钟以后,门铃响了。席庆诺欢快地打开门,见到门口颀长而立的翩翩美男,心弛神往,甜蜜蜜地扑到梁越的怀里,幸福地闭眼,娇滴滴地说:“美男,我好想你哦。来,让我好好亲亲、好好抱抱先。”她刚准备捧着他的脸亲一顿,当她睁开眼,想实施之时,竟见到梁越身后站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同事。有的错愕,有的偷笑,有的表示很无奈。

席庆诺当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者找根拉面直接勒死自己。苍天啊,她难得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居然被人看得这么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她还要不要混了?没脸见人了。

梁越似笑非笑,带着得意的意味说着风凉话:“哈尼,不知你今天如此想念我,早知道就不顺便捎同事过来了。我的错。”他这是火上浇油,逼着她想跳楼,“哈尼”都叫出来了。但是她知道,她刚

才说的话,比他恶心多了。他身后的那些同事,个个都在偷笑。老天,收了这只妖孽吧,她要不起啊!场面很尴尬。当然,这是她自己这么认为的。因为梁越带了三名同事提前

来,闲来无事,搓麻将三缺一,梁越不想打,席庆诺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在同一张麻将桌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席庆诺还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因

此心不在焉,输了很多钱。一跟钱扯上关系,席庆诺就会莫名的心痛。一心痛,她这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了。梁越见她像吃了苍蝇的样子,不禁叹息,拍拍她的肩膀,帮她摸牌,教她打牌。

梁越站在她的背后,她能明显感觉到背后传来他灼热的体温。他的身子前倾,头自她的脖颈边穿过,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耳根上,湿热而又酥麻。席庆诺浑身一激灵,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梁越戏谑地说:“我要是一次都没输,我要奖励。”

胜败乃兵家常事。席庆诺极其不屑地看着他,很随意地说:“不如,给你来

个法式香吻。”梁越满意地点头,调笑地摸摸鼻子:“你说的,不准反悔。”“东风。”南位的一名同事十分豪爽地打出个东风。“碰。”梁越伸手去拿席庆诺身前的麻将。梁越的手臂很长,要拿到麻将只

需稍微伸手臂即可,偏偏他故意把身子向前倾,紧紧靠在席庆诺的背后,给人感觉就是席庆诺窝在他怀里。席庆诺不知为何,自从成了他的女朋友,厚脸皮全数瓦解,就剩下一张薄纸的厚度,动不动就脸红,典型的小女人。“自摸,胡了。”梁越非常淡定地摊牌,总结陈词,看不出有一丝赢了的喜悦。这要是换了席庆诺,肯定疯了,自摸能拿三家的钱,比别人放炮给她好多了。

这就是赌徒与沉稳者的区别。席庆诺喜欢冒险,梁越则喜欢十拿九稳。秉性决定一切,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在爱情里,席庆诺豪爽挥霍对爱情的信任,输得一败涂地,翻身的机会很渺茫。而梁越则稳扎稳打,在不确定前,绝对不会贸然前行。

第一局的开门红让接下来的几盘,都沾上了喜气,梁越不是自摸就是被放炮,频频叫胡。席庆诺的嘴都合不拢,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个小时过得相当快。几局下来,梁越居然一次都没输过,运气好得没话

说。席庆诺觉得应该带梁越去澳门玩一圈,说不定能带回一栋大别墅。虽然梁越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其他的同事陆续赶来,几张麻将桌也都坐满了人。毕竟是老板,老板就该有老板的气场,堂堂跃华集团的太子爷,居然不思进取地玩麻将,这要是让桂女士看到,肯定手捂着心脏,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应声倒下。

梁越适时收手,站起来,继续装模作样。没了梁越,席庆诺也就失了兴趣,也离开麻将桌,学着装淑女。两人离开后,代替梁越位置的一部门策划人说:“啊,太子爷会打麻将

啊?”公司背地里都叫梁越太子爷。不仅身份符合,那气场也是绝对的。那策划人声音提亮一分:“而且每局必赢,实在太厉害了。”部门策划人可谓是一脸崇拜啊,样样都绝对优秀的男人啊,身为男同胞,他由衷地羡慕。

其他三位互相看了几眼,似乎在协议由谁来当发言人。最后年纪轻一点的推广部特助美女小声说道:“你看了这几局,没发现太子爷一直是碰碰胡吗?”策划人眨巴两下眼,虽没听明白,但也能根据平时的了解,大概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差一个人大方地承认。“在来之前,太子爷就嘱咐我们,他身体每个小动作所代表的麻将,所以他才会每把都赢。”而如此完美的安排,梁美男却只是频频碰碰胡,这是何故?显然梁美男只会碰碰胡。他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得全能一点。太子爷如此幼稚,部门策划人登时大跌眼镜,这明明就是个大男孩!

梁越这边。席庆诺吞了好几口口水,眼睛干巴巴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似笑非笑,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梁越。席庆诺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刚才赌约她输了,她要履行承诺,但她这方面放不开。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一旦放宽,简直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美男……”席庆诺决定使用软磨硬泡的手段,让他心一软,放她一马。她

是了解梁越的,他向来都是让着她的,不去和她争论。这样的人,应该会就此算了,不拘小节。席庆诺却眼睁睁看着梁越点了点自己的唇,眼神毫无波澜地说:“你可以选

择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席庆诺忽然失语。梁越继续说道:“要是怕被别人看到,我们可以到电梯里进行,我不介

意。”

席庆诺内心不断诅咒梁越这个贱人,不让她为难会死吗?席庆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刚一抬眼,便见到梁越那双温柔的眼瞬间变得“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地朝她剜来,这是警告的意思。

他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能怎么办?只好斟酌再三,做出沉重的决定:“我们电梯吧。”

梁越就像被皇上特赦似的,热切又兴奋地说:“我等你。”说罢,表现出很“猴急”的样子,开门出了总统套房。她得听他的,也无声无息地如一阵风吹出总统套房。她七转八拐地来到电梯门口,梁越已然优雅地站在她面前,棕色西服有些薄,随意敞开着,高挑宽大的骨架,配上他深邃的五官,真是养眼的欧美风。

两人刚站稳,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了,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彼此看一眼,直接进电梯。总统套房偏下层,如果按照路径和时间来说,往下走是极其正确的选择,可梁越偏偏要往上游,去顶层的转盘那儿吃点东西。席庆诺一听有吃的,就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你今天看起来好奇怪。”梁越

不是吃货,吃什么都无所谓,可为什么非要去顶层吃?席庆诺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自知自己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闭嘴不说。梁越哪能容许时间就这么耗着?他定眼看她,语气悠闲地说:“愿赌服

输。”

知道了知道了!席庆诺不耐烦地扯下他的领带,趁机摸了他光滑的脸,她把他按压在墙角,粗暴地吻了上去,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也不问问美男,是不是第一次遭到如此待遇?

她还来不及法式湿吻,电梯叮的一声,席庆诺回身看看是谁,看到来人后顿时愣住了。怎么在如此尴尬之时,看见了韦辰鸣?而韦辰鸣也不直接掉头就走,而是当作没看见任何异常地走到电梯的另一角,耐心等待。梁越忽然把席庆诺拢在自己臂膀之下,用身躯挡住韦辰鸣的视线,语气略带

嘲讽:“不继续?”只是……韦辰鸣在!就算不是韦辰鸣,她也做不到在外人面前这么开放。梁越看出她的不自在,也不勉强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抬眸睨在韦辰鸣

身上说:“韦总裁还不回B市?”韦辰鸣面无表情的脸幽幽转了过来,语气深沉地对梁越说:“我只是想找回我遗失多年的宝贝。”他在看自己,席庆诺明显感受到了。梁越却笑:“那你得努力找。我这宝贝,来之不易,我会努力珍惜。”说罢,轻轻啄了下席庆诺的脸,满脸真诚又爱惜地看着她。席庆诺又要傻了,这是梁越吗?怎么感觉在示威或者警告?又或者在告诉她,他在害怕?

席庆诺一直搞不懂自己。在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个极其敏感又重感情的新新女生,她不认为重感情有什么不好,也许她是受李欣桐的影响,认为感情放出去早晚有回报。直到自己的爱情毁灭,加上李欣桐也惨遭幻灭那刻,她终于明白一件事,爱别人不如爱自己,至少自己不会让自己难过,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这两年来,她一直努力竖起浑身的刺,保护自己。若不是梁越软硬皆施,她也许还是一只刺猬。虽然她现在不敢确定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的自己,觉得挺幸福的,谈不上轰轰烈烈,至少心生温暖,想到这里,她不禁由衷一笑。

虽然梁越有时候极其欠扁——

“梁越!”某日清晨,席庆诺号啕一嗓子,超音波足以震动房子。实在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席庆诺一醒来,居然发现自己滚在床下,这也就算了。她身上居然没盖上一条爱心小被子?行,这也算了,当作梁越没看见,可是!问题是梁越不在床上,他早就醒了!他居然眼睁睁地看她这么一位可爱又迷人的胖子在深秋的天气里,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这是什么男人?一点儿也不会怜香惜玉。

如此高分贝的呼唤,梁越迟迟没进屋来。席庆诺站起来,极其愤怒!很好很好,现在居然开始无视她了。这就是他所谓的“视如珍宝”?她看像是“视如草包”还差不多!

席庆诺双手紧握,一副讨债的模样,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准备和梁越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想,刚下楼,竟见梁越趴在餐桌上疲惫地睡着了。细碎的刘海散在他的额上,长长的睫毛在轻颤,好似一不小心就会醒来。席庆诺忽然意识到,最近梁越为手头的案子经常熬夜,为了证明自己,如此劳累,睡眠不足已经很多天了。席庆诺心生惭愧。她很没用,不能帮他什么,而且还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和他拼命,真是小题大做。席庆诺忽然感到十分内疚,往厨房瞄了一眼,里面有切好的食材,电饭煲里已煮好白粥。想来,梁越是想做早餐,结果在等粥熟的过程中,无意睡着了。

真是难为他了,又主内又主外,她又是个难伺候的主,真怕他身心疲惫。席庆诺的惭愧之心无限泛滥,只差热泪盈眶。她在梁越的脸上啵了一口,便自己挽起袖子开始大干起来。她席庆诺可不是废物,做饭烧菜还是会的。

菜入油锅,一阵刺啦声把梁越弄醒了。他倏然睁大眼,竟见席庆诺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一副居家太太的模样。这是梁越第一次见席庆诺在厨房的样子。以前都是他主厨,她当下手,要么就是她跷着二郎腿等吃饭。梁越的嘴角禁不住弯了弯,弧形很漂亮,难得一次笑得如此好看。

他走过去,长臂伸出,紧紧抱住席庆诺的水桶腰,一脸陶醉地护她入怀,却一句话也没说。

席庆诺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先是吓一跳,而后身子便软了起来,见背后那人不说话,只好自己先说了:“你要是困的话,先睡吧。你是老板,不用打卡,不

怕迟到哦。”梁越失声笑了笑:“我得多赚点钱,怕以后你嫌弃我穷,不要我了。”席庆诺不禁咋舌。他这也叫穷,那全世界也没什么富人了吧。席庆诺直接地说:“那你得抓紧了,我这人没啥爱好,就爱钱。”这话不知从哪里学的,好像是从李欣桐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篡改过来的。

她的原话是——我这人没啥爱好,就爱花钱。嗯,果然是物以类聚。梁越似乎心情大好,并没有鄙夷她的“拜金”,反而顺下来说:“男人赚钱就是给老婆花的,取悦老婆。”席庆诺一听,小脸通红,却仍旧嘴硬:“谁……谁是你老婆,少自作多情。”“你难道想不负责吗?”梁越忽而带委屈地说,“你不要我,我以后怎么见人?谁还要我?”

席庆诺觉得这话应该轮到她说,怎么被梁越捷足先登了?她特郁闷,不过这话听得她也爽,她忽而扭脖子,对着靠在她左肩的梁越的小嘴啄了一下,安慰地拍了下他的头发:“乖,大家都是成年人,随便玩玩的嘛,别认真哈。”

“你确定?”原本还挂着笑容的梁越立即黑了脸。席庆诺自知触到地雷了,立即改口:“我刚才放了一个好响的屁!”“乖!”

席庆诺欲哭无泪,她怎么越来越

了……

“诺诺。”

“啊?”梁越忽然喊她,她错愕地回头看他。

梁越说:“你爱我吗?”

“……”

“回答我。”

席庆诺觉得梁越很白痴,翻个白眼说:“废话真多,当然爱。”

“我也爱你。”

席庆诺继续翻白眼。

这问题,真是够了!希望没有下次。

梁越这段时间忙的案子是关于秦天集团和凤凰集团合作的旧地改造。

这块地表面上是梁越所有,其实说到底,还是由桂女士操纵,一切还是桂女士说了算。从最近梁越的行径来看,跃华集团似乎想插足这个案子。合同签没签下席庆诺不知道,不过她知道梁越成功插进了旧地改造这个案子里,成为第三方合伙人。

毕竟不是秘书助理,只是助理的助理,再加上那层关系,席庆诺几乎不管这件事,整天见不到梁越,自己留在办公室嘻嘻哈哈玩游戏,十分惬意。

此状态维持了三天有余,终于在接到频繁的匿名无声电话告终。刚开始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次数过多,且时间较为集中在梁越不在身边的时刻,席庆诺才开始留意这不是一般的恶作剧,而是有意的“警告骚扰”?而且,好像并不想让梁越知道?

最近梁越忙于旧地改造的案子,很忙很疲惫,席庆诺本来也不想把这事张扬出去,不想打扰他。可仔细想想,这样忍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嫌疑人不想让梁越知道,不如就直接告诉梁越,说不定电话就不会再打来了?

席庆诺纠结了好久,终于选择在晚上吹枕边风了。梁越认真地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摸摸席庆诺的头,安慰道:“你只要知道,什么事都有我扛着。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轻易放弃我,还有我们来之不易的感情,好吗?”

席庆诺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头。心头开始有些不安,总有一些奇怪的预感,觉得这莫名的无声电话,梁越其实知道内情,并且和他们未来的感情有关系。

可电话到底是谁打的?

这件事还没告一段落,席庆诺便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席铁荣在攀岩时受伤,摔断了右小腿。席庆诺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才到门口就见到席灵芝正在席铁荣

面前撒娇:“爸爸,让我喂嘛。”“爸爸是断了脚,不是断了手,我自己来。”席铁荣的脸上虽然表现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嘴角的幸福笑意还是没能逃过席庆诺那双嫉妒的眼睛。“不管不管,女儿就要喂爸爸吃,啊!”席灵芝像喂小孩一样,自己张着一

张嘴,让席铁荣学。席铁荣扑哧笑了起来,拿席灵芝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当“小孩”。席庆诺就站在门口,看着这番羡煞旁人的场景。从小到大,席铁荣有这样对

她慈爱过吗?没有。对着她,他的脸永远如一块铁板,硬而冰冷。他不会对她笑,而是她一有做得不对的,他就会大声呵斥她,每每吓得她当场哭出来。

席庆诺总朝梁越和李欣桐抱怨。梁越说,是她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李欣桐说,亲生的,都是这样,反而不是亲生的会视如珍宝,主要是怕以后知道了真相,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会有落差。

他们都动之以情地劝她,但席庆诺固执己见,坚决认定席铁荣不喜欢她,仅仅是因为自己给他丢脸了。席庆诺从小到大成绩不好,初中、高中,全部都是刚刚过录取线。高三那年,要不是梁越努力帮她画重点,课外补习,而且她也一门心思在学习,她哪里考得上名牌大学?

席灵芝不同。从小到大,她就是个全能美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又十分漂亮,性格八面玲珑,在长辈们眼里,她是不可多得的乖乖女。如此光鲜的妹妹,任席庆诺怎么努力,也是追赶不上的。对比之下,她会显得更不堪。最后大学毕业,席庆诺又闹出韦辰鸣那件事,给本不太好的父女关系雪上加霜。

或许,在爸爸眼里,没有自己最好吧。“咦,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从医院外面买饭回来的弟弟席羲和见到在

门口发呆的大姐席庆诺,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屋内的父女俩齐齐转头看过来。席铁荣见到席庆诺,眉毛皱了皱,原本欢喜的脸上顿时没了暖色。倒是妹妹

席灵芝,见到席庆诺还是如以前一样,热情相迎,拉着席庆诺往里面坐,然后讨巧

地朝席铁荣说道:“爸爸,姐姐来了,你怎么不笑了?来嘛,笑一个嘛。”席铁荣朝席灵芝宠溺地一笑,转头,却冷冷地看了席庆诺一眼,不发一言。席庆诺显得尴尬,这是多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她不喜欢,十分不喜欢这样的

待遇。不想自讨没趣,席庆诺站起来,自顾自地说道:“爸爸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席铁荣冷冷地说道:“刚来就走,还不如不来的

好。”席庆诺顿了顿,径直走了出去。既生席庆诺,为何还要生个席灵芝呢?梁越忽然被桂女士派遣去B市勘察一个新品开发。梁越不想去,为此还心烦意

乱了两天。席庆诺有些不理解,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出差,怎么那么不情愿呢?儿子拗不过母亲,梁越最终还是被迫去了B市,不过在此之前,梁越对席庆诺说了一番话。“诺诺,你记得,现在的你,身边有我,我会陪伴你,无论你需不需要我。”

席庆诺觉得梁越最近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他眼波中带着真诚,她却说不出话,只能盲目地点头。也许梁越和她一样,对待这段感情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吧。

没有梁越的第一天,席庆诺觉得心里被掏空了似的,一上午都无精打采,连玩游戏都心不在焉,真不像过去的席庆诺。中午吃饭之际,苏菲蹿过来,朝席庆诺眨巴两下眼:“美女,能否赏光一起吃饭?”

席庆诺也眨巴两下眼:“美女,今天吹什么风?”苏菲尴尬笑了两下。虽然席庆诺和苏菲关系不错,但很少有除了工作以外的

交往。这次难不成趁着梁越不在,见缝插针和她搞关系?苏菲不是这样的人。苏菲说道:“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嘛,一起吃饭嘛。”

席庆诺只好同意了,人家都这么邀请了,再不去,实在不给人家面子。只是苏菲邀请吃午饭的地方离公司较远,这让席庆诺很是郁闷。两人刚坐下,苏菲便借故去洗手间,一去不复返,代替她位置的是桂女士。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于桂女士,席庆诺再熟悉不过了。她是个极其要强的女人,不只是女强人那么简单。像梁越的爸爸那种铮铮铁汉对桂女士都会礼让三分,可见桂女士有多大的气场。

桂女士淡定地坐在席庆诺对面,冷着一张脸说:“庆诺,你和我儿子不适

合。”席庆诺抿着唇,用力过猛,下巴的轮廓显得很僵硬。“我是看着你们几个长大的,你的秉性我多少也有些了解,你觉得青梅竹马

在一起,这样好吗?从小到大,你们都在一个圈子,来回在这个圈子里打转,有意思吗?你不觉得糟糕吗?要是在一起,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你扪心自问,你爱我儿子吗?你是不是因为感动,觉得我儿子对你好,才接受他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席庆诺无法回答。桂女士的眼神忽然尖锐起来,语气诚恳地说:“我并不喜欢你和我儿子在一

起。”“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席庆诺的语气忽然弱了很多。“我确实不喜欢你。”桂女士十分残忍地说道,“相对于我认识的与你同龄

的女生之中,你十分不拔尖,不说别人,你连灵芝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比妹妹都差这么多,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些,席庆诺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她在这个圈子是如何的差,她怎会不知?他们都不屑与她来往。和梁越在一起之前,她并没有考虑过别人的眼光,只是一味地去担忧自己会不会受伤,管好自己就得了。和梁越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

她从未考虑到梁越,和一点都不出众的自己在一起,是多么丢脸的事。桂女士见她脸色惨白,目光柔和了些,继续说道:“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我的立场,我不同意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他应该找一个与他更般配,对他事业有帮助,对家庭负责的女人,而不是一味地让他付出,只想在他身上摄取温暖的自私女人。”

席庆诺没办法接话。

“宁婉婷很喜欢我儿子,她会是个好媳妇,漂亮、能干,用你们女生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讲,与其嫁给一个你爱的人,不如嫁给一个爱你的人。这话其实不仅仅适合女生。我同样希望,我儿子能娶到一个爱他的人。感情这回事,是有舍就有得的。庆诺,我说这番话,不是在苛刻和侮辱你,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明白,我要的儿媳标准,你达不到。”

席庆诺翕动着嘴唇,憋了好久,终于把话卡死在喉咙里。桂女士也不想多说,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多说无益,她款款站起来,准备优雅地离开。

终于,席庆诺还是说出了口:“阿姨,给我个机会……我……我不想就这么……和梁越算了。”席庆诺天生胆子小,她从来不会去求一个人,只会一味地依顺。

她从来没有胆子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这是第一次。看着席庆诺长大的桂女士怎会不知她的性子?显然桂女士有些吃惊,愣怔了

好一会儿,可也没有答应她,只是沉默地凝望她几眼,然后离去。席庆诺见桂女士不回应自己,便知道桂女士是在给她机会。其实桂女士说的没有错,她一味地在梁越身上索取温暖,哪一个母亲不希望

自己的儿子有人爱?她从来不懂得付出,梁越这么多年却一直对自己这么好。难道自己满满的幸福就是仗着他的爱吗?她此时才意识到,她和梁越不仅仅是金钱与外貌般配不般配,还是对待爱的付出与态度般配不般配的问题。

她知道,自己不配。而她,想让自己能与他般配,她想去努力、坚持、爱惜这份爱情。苏菲从洗手间出来,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诺诺,总裁命令,我只

好……”席庆诺微笑说道:“没事,我也许还要谢谢你呢。我很笨,需要人提点的。”“啊?”苏菲完全听不懂席庆诺在说什么,只是在想,她是否被总裁的气势

吓傻了呢?席庆诺当天下午下班之前打电话给李欣桐,让李欣桐下班后在楼下等她。A市,某事业单位楼下。李欣桐一头淑女气质的褐色微卷发,脚踩粉红色高跟鞋,一身米色中长款休

闲风衣外披,内穿橘红色衬衣,黑色皮质紧身裤拉长了她本身就修长的腿,整个人宛如模特走T台一般引人注目。席庆诺远远在国税大楼外看着,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没有李欣桐的身高,也要有李欣桐一样好看的身材。

李欣桐见到席庆诺,朝她走来,忍不住抱怨:“二妞,你知道你浪费我多少时间吗?有这一个小时,我都可以完成一个饭局了,说不定还能认识个富二代少爷呢。”

席庆诺忍不住嘴角抽抽:“你就那么想嫁给有钱人?”“废话。”李欣桐很直接地表示自己“拜金”。虽然席庆诺也爱钱,但这么迫切地去“拜金”她做不来,在她眼里,钱不是

最重要的。不过在李欣桐眼里,很显然钱是最重要的。这与当初在大家眼里的“败

家女”大有出入,她以前视金钱如粪土。是什么事让“败家女”变成“拜金女”?是宋子墨的缘故吗?席庆诺很想问李欣桐,但从来没有开口过。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宋子墨是李

欣桐心里深处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疤。“喂,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该不会是让我陪你在我单位下面发呆吧?”席庆诺回了魂,忙不迭地摇头:“你上次不是邀请我一起去练瑜伽吗?我想

去。”

李欣桐古怪地打量她:“你长大了?”

“这跟长大有什么关系?”

“知道减肥了,不就是长大了吗?只有成熟的女人才知道女人的外表有多重

要!”席庆诺眉毛抖了抖,还是个以貌取人的女人,一点儿也没变!看来那打击还不算重嘛。李欣桐介绍的瑜伽会所,离李欣桐家挺近,离梁越家却有段距离。因为梁越不在家,席庆诺可以不用回家,所以当晚,她打算在李欣桐家里睡。

李欣桐的家在高档小区——景天小区,A区是复式套层,B区是普通套层,C区是高层楼房。D区是别墅园。几年前,席庆诺来过李欣桐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欣桐的家在D区,是个很大挺华丽的别墅,可是怎么李欣桐带她来的是A区?而且她还很熟门熟路的样子?

来到李欣桐家,席庆诺看这装潢,有些年头但由于保护得好,看起来比较新。席庆诺笑说:“有钱人真奇怪,不住别墅,住套房?”还是老套房。当然这话她没说。

李欣桐白了她一眼:“别墅换的。”“啊?”席庆诺还想问,但碍于李欣桐脸色不好,便不敢多问了。“你确定今晚住我家?”李欣桐坏笑说道,“不怕你的越越没你不行,孤枕

难眠吗?”“你想多了。他出差去B市了,应该明天回来。”“哟哟,说不定想你,提前回来了呢?”李欣桐又坏笑起来。真不知道李欣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席庆诺摆摆手:“你又想多了,哎

呀,练了一晚上的瑜伽,累死了,我去洗澡,浴室在哪里?”“那边。”李欣桐指了指左边的一扇门。席庆诺便进去了。浴室全是单人用品。貌似是李欣桐一个人住?那她爸爸去

哪里了?席庆诺觉得奇怪,而后又想想,可能是别墅换了两套套房吧。

刚洗完澡出来,席庆诺的电话就好死不活地响了,她慢悠悠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梁越的号码,嘴角忍不住掀起笑意。

李欣桐正跷着二郎腿在剪脚指甲,头发扎得乱七八糟,与平时在外的干净整洁又讲究的形象成鲜明对比,她抬头酸溜溜地说道:“瞧瞧,一看是越越的电话,笑得多开心。”

“要你管。”席庆诺娇嗔地说了一句,拿起电话“喂”了一声。“你好,请问是席庆诺小姐吗?”不是梁越的声音,席庆诺多了一份警惕:“是,你是?”“哦,我捡到这个手机,因为不知道是谁的,所以看看最近的通话记录,发

现你最近和此手机经常通话,想必你和这个机主应该很熟悉,所以打过来了。”“啊,你在哪里捡到的?”“凤凰小区。”凤凰小区在A市,而且是凤凰集团名下最有档次的房产,与李欣桐家的景天小

区并称A市金字塔顶端,是A市中上层阶层住房的最优选择。可是明明梁越在B市,这手机怎么会在凤凰小区?难道是在临走之前落下的?可是下午梁越还给她打电话了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喂,席小姐?你还在吗?”

好不容易回神的席庆诺急忙回答:“我在。”

“你看这手机……”

“你在哪里?我去拿。”

“我就在凤凰小区大门口呢。你能快点吗?我赶时间。”

“好,我马上到。”席庆诺挂完电话,急急忙忙披了件衣服,头发湿漉漉地

准备冲出去。茫然不知情的李欣桐问:“你这衣衫不整的,去哪里啊?”“拿东西。”随着门砰的一声紧闭,席庆诺已经风一般消失在李欣桐的视线

里了。李欣桐觉得,席庆诺怎么有点惊慌和气愤呢?

席庆诺刚走出景天小区,正准备找个出租车打车过去。未料,单手招的不止一辆出租车,还有一辆宝蓝色保时捷。席庆诺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保时捷的车窗打开,露出韦辰鸣的脑袋来。

他说:“去哪?我送你。”

席庆诺咬咬牙,准备去乘出租车,可就在她迟疑的这个空当,另一个人风风火火地上了车,抢了她的出租车。席庆诺看着出租车就这样从她眼前飘过,懊恼不已。不甘心,继续站着等下一辆车。

眼看五分钟过去了,愣是看不到第二辆出租车,席庆诺怕那人等急了,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她还是朝韦辰鸣的保时捷走了过去,打开后座门,一屁股坐下,没什么好语气地说:“凤凰小区,谢谢。”

韦辰鸣微笑:“不谢。”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诺诺,我……”

“专心开车,行吗?”席庆诺的语气很硬,愣是把韦辰鸣将要脱口而出的搭讪给憋了回去。

即将到凤凰小区门口之时,席庆诺看见一位大叔站在门口,他在不停地抬手看表,好像很赶时间。他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席庆诺想,应该就是这个男人了,他手里拿着的手机应该是梁越的。

席庆诺便叫韦辰鸣停车,自个下车了,韦辰鸣尾随其后。

正在席庆诺要接近之时,从凤凰小区开出一辆兰博基尼,并且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从驾驶室走出来的是梁越。席庆诺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从副驾驶位出来了一个女人,宁婉婷?她是从副驾驶位出来的。

梁越不是说副驾驶位只能是他老婆坐吗?为什么……

席庆诺的心好像被钝物刺伤,闷闷的疼。

梁越见到席庆诺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凤凰小区,不禁一愣,眼光往后一瞟,见到站在她身后的韦辰鸣,原本惊愕的眼神立马变得犀利又暗沉。

站在中间的大叔,忽而浑身一紧,被这莫名的气氛搞得分外紧张,他看着梁越:“你是梁越先生吗?”然后又侧头瞟向席庆诺:“你是席庆诺席小姐吗?”

大叔傻笑:“呵呵,席小姐是这样的,刚和你挂完电话,梁先生就打电话来寻手机了,于是我就告诉他我在凤凰小区门口,然后就……”大叔说不下去了,这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梁先生和席小姐为何都表现出“我很生气”的样子?他做错了?明明是他拾金不昧啊!

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让席庆诺遐想。为什么明明在B市的人会出现在A市?就算回来,也应该告诉她啊?不声不响地和喜欢他的女人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席庆诺说服不了自己,她有理由相信,他在欺骗她,背着她和别的女人见面。

她就傻傻地站在原地看他,目不转睛,似乎在等他的解释。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深深地看她两眼,便把目光转向好心大叔,温和地说:“谢谢,让你久等了。”

他不想向她解释吗?为什么?是无话可说,还是怎样?席庆诺的眼眶忽然凝聚了一层雾气,之后水潮高涨,泪水将要夺眶而出。她在内心祈求他,求他告诉她,这是一场误会,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可是他没有,他拿到了电话,朝她走来,脸上镇定自若地说:“我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回家说。”

为什么要回家?在这里解释很难吗?席庆诺的泪水在此刻喷涌而出,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死死抿着嘴,稳稳扎在原地,不愿随他。她说:“在这里说。我要你在这里解释。”

“诺诺。”梁越皱着眉,有些不悦,“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席庆诺冷哼一声,语气加重:“女朋友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同一辆车里下来,你说,这是无理取闹吗?”

好心大叔完全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回家解释,可以吗?”梁越耐心安抚她。

“不要,就要在这里说。”席庆诺姑息了自己的任性。她没有安全感,那股遭到背叛的心情再次席卷全身,禁锢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要及早找到安全感,让自己能喘口气。可是为什么梁越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她?

“诺诺,适可而止。”梁越沉着嗓子,定定地看着她。

他在叫她适可而止?这是宠爱她的梁越吗?他从来不会用这么冷的语气和她说话,现在居然为了宁婉婷叫她适可而止?席庆诺静静地凝望着梁越,仿佛梁越的影子和韦辰鸣的影子重叠起来,那种当年的痛,席卷全身,血液抽离,不能自已。她转身跑开,疯了一般的奔跑。梁越没有及时地抓住她,准备去追的时候,宁婉婷却抓住了他:“梁越,等下我们还有案子要讨论呢。”

梁越停下了步伐,但不是因为宁婉婷的话,而是他看见韦辰鸣开车去追了。

她和韦辰鸣同时出现,他选择相信她,可她却不相信他……

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梁越苦涩地笑了笑,转身对宁婉婷笑道:“走吧。”

席庆诺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当自己感觉有些累了时,她才慢慢停下了步伐,喘着粗气。她发现身后有辆车正在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以为是梁越,心中准备了许多的任性话要发泄。回眸看去,却看见韦辰鸣的保时捷,心下又凉了一大半。梁越现在连哄她的时间都不愿给她吗?

沮丧的心,让她萎靡不振。

韦辰鸣见状下车。

“诺诺。”韦辰鸣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

席庆诺紧闭双眼,捂住胃部,眉毛皱得很厉害。

韦辰鸣见她痛苦的样子,连忙扶住她:“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胃疼。”席庆诺十分艰难地说出两个字,额头上的汗珠子正从她额角滴落下来。

“我送你去医院。”韦辰鸣赶忙把席庆诺打横抱起,放进自己的车里,送她去医院。

养和医院。韦辰鸣坐在席庆诺的病床旁,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那张惨白的脸无时无刻

不在提醒他,这个女人的身体有多么虚弱。医生说,由于她节食过度,加上剧烈运动,造成急性胃出血。节食过度,她在努力地减肥。女为悦己者容,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减肥。席庆诺是易胖体质,当年和他恋

爱的时候,没少喊过减肥。她自个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主要是为了不丢他的

脸,漂亮点的女朋友在哥们面前也长脸。只是现在不再是为他“容”了。席庆诺眼睑轻颤,慢慢睁开眼睛,仔细一看,竟见韦辰鸣坐在自己身旁。她

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失望:“怎么是你?”这么明显的失落,他怎能看不出来呢?韦辰鸣苦笑道:“诺诺,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粥,怎样?”“不用了,我不想吃,还有,你走吧,谢谢你送我到医院。”她的语气有些冷。

韦辰鸣不知如何说了,终于还是忍住说道:“诺诺,我们不可以继续了吗?我们用了三年的时光彼此磨合,彼此之间早就没了隔阂,如果在一起,不会吵架,不会冷战,水到渠成的互相了解,这样不好吗?”

席庆诺就像在听笑话一般:“韦辰鸣,你想做我最讨厌的第三者吗?我现在

是梁越的女朋友。”“可你也看到他做了什么。”席庆诺蓦然转头看向他:“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不是做得更过分吗?”

“我……”韦辰鸣顿时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当年那场荒诞的自导自演的戏码。可席庆诺对他的态度,让他无比难受。也许当初的想法是错的。感情的背叛远远比现实的打击更为严重。

“诺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韦辰鸣便把当年被母亲逼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席庆诺,并且自作聪明地说道,“现在妈妈已经把公司交给了我,她不会再阻拦我们了。”

席庆诺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你做得没错,爱情与面包,当然是面包香,要是我,我也会选择面包的。爱情这东西,没什么意思,过眼云烟,呵呵。”

无论当年是什么理由,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这东西了。不实,拿不到,感受不起。梁越说得对,掏心掏肺对别人,不如好好爱自己,只有自己不会对不起自己。

“诺诺,你别这样……”“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席庆诺十分抱歉地下逐客令。韦辰鸣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疲惫,也不好说什么:“你没有拒绝我,我当你默

许我再次追你了。”不容席庆诺回答,他便离开了。

席庆诺也懒得回答,她只是忽然明白一件事情,她是个已经不相信爱情的女人,浑身长满了刺,一点响动就会让她竖起防备的刺,去刺伤别人,极度没有安全感。如此,她拿什么谈恋爱?不仅自己累,对方也累。

她忽然很后悔当初和梁越贸然谈恋爱,只有满腔的爱意是不够的,还需一份

即使被伤害也会全心全意相信对方的信任。可这份信任早已与她绝缘了。她想了想,最终拿出手机,给梁越发了条微信。“梁越,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发送完以后,席庆诺哭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或许,这是彼此最好的结局。

梁越给席庆诺打了足足五十多通电话,直到她的手机没电,打不通为止。席庆诺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床上,吃了一个又一个苹果。她心情一不好,就想吃东西。因为没别的,只能一个接一个地吃苹果了。

正在她越吃越饿,实在耐不住将手机充电准备打电话找外卖之时,一直紧闭

的门忽然被打开,梁越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席庆诺还在想,他怎么找来这的,梁越已提着她最爱的鸡丝粥递到面前。席庆诺愣了愣,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准备去接,粥却被梁越移

开。席庆诺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意思啊?“恋爱是两方面的事,分手是单方面的事,对吗?”梁越一脸愠色地看着

她。席庆诺脸上尚有泪痕,眼角挂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梁越见她这副模样,心一软,脸上的怒气全部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他

打开盖子,盛一碗鸡丝粥,坐在她的旁边,喂她喝粥。席庆诺有些迟疑,一直不肯开口喝粥,梁越眉毛一挑:“不喝,我就不同意

分手。”席庆诺赶忙张嘴,抿住勺子,不肯松口。梁越见她如此,心中一抽,但脸上表现得还是极其淡定:“是不是还想和韦

辰鸣在一起?”席庆诺蓦然睁大眼,惊愕地看着他,觉得这话太不可思议了。“不要这么看我,傻子都能猜到,你见异思迁。”梁越十分淡定地痛斥她。“我……咳咳。”她想辩驳,不想被粥给呛着了,而且还呛得不轻,根本没

法说话了。梁越叹了口气:“你那么喜欢他,我就成全你吧,我就不用你负责了。”“咳咳,不是……”席庆诺急着辩驳,梁越却抢先说道:“行了,别说什么

安慰话,我也看开了,你好好休息,我祝福你和他幸福美满,白头偕老。”说罢,不管席庆诺快哭出来的表情,直接站起来,不留一片云彩地离去。席庆诺想追,奈何自己正在打吊瓶,只能气愤地拍被子。而另一边的梁越,手握手机,面带不怒自威的气场给助理打电话:“苏菲,

帮我查下韦辰鸣母亲的电话。”“是的,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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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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