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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馨想不落痕迹地退回去,但阿兰诺已经看向了她:“要来点儿玫瑰酒吗?”

  “不了,谢谢。但是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要麻烦你!”隋馨岔开话题。

  阿兰诺淡淡地回答:“乐意效劳。”

  “我需要一份明天到访的调香师的名单,这样才能做好准备。”隋馨看向他,一脸的落寞,谁知又想起了谁,反正与己无关。

  “看来你对明天的调香师聚会势在必得?”阿兰诺瞬间又回复了冷峻的神态,继而又转向慵懒:“我希望PT的王牌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名单我可以马上给你,但我很想知道,你将怎样做准备?”

  隋馨听了暗暗咬牙,但她依旧淡定地说:“我至少要知道他们都是谁,长得什么样,这样称呼起来就不会犯错;我还要知道他们都调制出过什么知名的香氛,这样奉承的时候至少可以拍到点上;我更需要知道他们的喜好以及对香氛的态度,这样聊天的时候就有了话题!这是个庞大的工作量,所以请您现在就给我名单。”

  “也许有了我的帮忙,工作量就不算庞大了。”阿兰诺说。

  “我认为自己需要的资料一定要自己整理才好,这样方便记忆,毕竟每个人的整理习惯不同。”隋馨拒绝着阿兰诺的好意,既然他想亲自检视她的工作能力,就算她辛苦些,也不会去要他准备好的资料,免得被他看轻。

  阿兰诺点头:“好,我把名单给你,你就在这里整理资料好了,我想知道你的办事效率。”言下之意,对她的工作能力还是有些质疑,难道他以为她会要求她的助理去帮助整理不成?隋馨有些气结,阿兰诺就是这样,上一秒让你想要感谢,下一秒就让你想骂人;上一秒还是个绅士,下一秒就成了恶魔!她尽量平静地说:“好,那我就在这里整理。”说完转身走进屋中,取了笔记本电脑出来。

  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接收了阿兰诺传来的69人的名单,她立刻开始从自己以前收集过的资料中梳理,没有资料的,就从网上收集整理。阿兰诺则是站在阳台上端着酒杯看着认真工作的隋馨。

  几日的接触下来,隋馨确实是个干练的职业女性,可是她怎么会与亚当那么熟稔?这让阿兰诺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一开始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就沉浸在了工作带来的乐趣中。不知不觉,2个小时过去了,隋馨将整理好的资料通读了一遍,满意地合上了电脑,阿兰诺却冷冷地说:“已经凌晨了,效率不过如此。”

  隋馨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再拉上厚重的窗帘,似乎依旧没有遮住银白色的月光,以及阿兰诺可恶的目光。只要有阿兰诺的地方,她就总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既想证明自己,又想置之不理,可她又是他的员工,纠结……

  次日清晨,隋馨被悦耳的鸟鸣声吵醒,这是都市里难得听闻的声音。愉快的洗漱完毕,打开旅行袋,换上舒适的休闲服,拉开窗帘,推开玻璃门,她想先看看花园的路线,二楼的视线总比身在花园中来得清楚。

  清晨的花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像一层薄纱,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反不及昨夜月光下的清晰,有种特殊的韵味。隋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淡淡的清凉,淡淡的湿润,淡淡的芬芳,仿佛早晨的一切都融化在这空气里了。

  隋馨迫不及待地跑下了楼,沿着花径向左边走去,渐渐浓郁的风信子花香就是指引。

  很快就看到了一片属于风信子的领地,红、蓝、白、紫、黄、粉红色交错着,芳香阵阵。隋馨并不靠前,而是在丁香树下驻足,因为风信子的花香过于芬芳,但花朵又甚是绮丽,所以最好稍远些观看它们。

  一阵轻快的口哨声传来,君邵阳正向这里走来,手里抱着一个草编的篮子,白色的长裤,浅蓝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有如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诸神,隋馨不禁漾起笑容:“早!”

  “早啊!”君邵阳愉快地回答:“被这花香吸引来的吧?正好,帮我摘些蓝色的风信子吧,不用挑最好的摘,因为这些是要做蒸馏精油用的。”

  “好,虽然不是摘最好看的花朵,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正是它盛开的季节。”隋馨走了过去,不无遗憾地问。

  君邵阳从篮子里又拿出一个小一号的篮子和专用的剪刀递给隋馨,瞪大了黑眸说:“你不知道风信子的花语吗?——重生的爱情!这就说明,风信子的花是可以再开的,只要在第一批花奄奄一息前剪掉,它们就会开出第二轮。而且一定要给第一轮开得并不好的花以机会,让它们可以在第二轮开出最美的花朵!”

  重生的爱情?第二次机会?隋馨点着头,接过了篮子和剪刀:“对了,怎么你要亲自来采摘呢?苗圃里没有其他的花匠?”

  “给最重要的客户的花,都是我亲自来弄的,再说这些花,就像是我的女儿,她们要出嫁了,父亲自然要亲自送出去。”君邵阳的语气中流露出关爱,惹得隋馨想笑,她向靠里面的蓝色风信子走去,等走得近了,她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些蓝色竟然还不一样呢?”

  “对,你就剪些深蓝色的吧,那是Marie(玛丽),风信子的花色大的分类是6种,但其中又有很多深深浅浅的区别。”君邵阳已经在紫色的一垄前蹲了下来。

  “那你要剪的是什么品种?”隋馨小心翼翼地剪下第一株花径。

  “我要剪的是Amethyst(紫晶)和VioletPearl(紫珍珠),这些都是提炼精油的上品,有个调香大师订的。这些花一定要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剪下,带着清晨的露水才是最好的。”君邵阳手脚麻利地剪着。

  很快就剪了一篮子深蓝的风信子,不过,隋馨也快被这些花香熏晕了。她站起身走出花垄,将花篮搂在怀里,脚步却有些虚浮,君邵阳伸手扶住了她,并关切地问:“怎么了?”

  “风信子的花香太浓了,我有些头晕。”隋馨说着站定了身子,却看见刚才站过的丁香树下,阿兰诺正看向这里,满脸是笑容,却又是充满嘲讽的笑容。

  隋馨皱眉,君邵阳自然地打着招呼:“早安!”

  “每次来你的庄园,都是不同的花盛开!”阿兰诺不经意地说。

  “和你有异曲同工之妙,每次都是换了女伴。”君邵阳开着玩笑,从隋馨手里将花篮取了过来:“我先去花房了,还有些客户订的花要准备。你们去餐厅看看吧,今天的早餐可是最令人期待的。”说着他就离开了。

  隋馨想听从君邵阳的建议去餐厅,但阿兰诺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突然说:“老科隆就要到了,你和我一起去迎接他吧。”

  和香水品牌打了5年的交道,却很少有机会与调香师近距离接触,但老科隆却是这极少机会的例外。想起老科隆漂亮的白胡子,幽默的话语,隋馨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地问:“穿成这个样子去迎接他合适吗?”

  “正式的宴会又没开始,还是说你只想在人前都是盛装的打扮?而且,你昨天收集的资料难道没有这一条吗?老科隆永远喜欢第一个到达聚会的现场,他最乐见主人家居的打扮迎接他。”

  隋馨皱眉,这资料当然不会收集到,不过她已经记下并会补充到资料中去的,于是径直向通往大门的林荫道走去。

  阿兰诺走在隋馨的身边,挂着浅笑,沉默不语。这个小女人认真起来近乎偏执,但很有趣。

  穿过林荫道,来到庄园的大门口,花香依旧浓郁,真有些分不清是园中的芬芳,还是格拉斯的空气中凝固的芬芳。

  没一会儿,一辆劳斯莱斯就缓缓地驶了进来,管家上前拉开了车门,老科隆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说是老科隆,其实不过近60岁的年纪,只是因为调香师中还有两个科隆,所以他就被冠上了老字。

  老科隆一下车,就和阿兰诺打着招呼:“我依旧是第一个吧?他们抢不走这个位置的,对吧?我的大男孩。”眼光流转,落到隋馨的身上,笑容又灿烂了不少:“馨?意想不到,难道你终于肯放弃那份工作?我就说嘛,就算当了合伙人又怎样,还不如来做调香师,让更多的经典味道出自你手,我来教你如何?”

  隋馨笑着摇头:“你的提议我一定考虑,能拜你为师,是我的荣幸呢。”

  老科隆认真起来:“香水的灵魂在东方,你这样的东方女孩可以给香水带来震撼的,这可是香水界的幸运!”

  被直白的夸赞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隋馨借着笑容掩饰着:“今天,你带来了什么新的灵感之作?”

  老科隆的笑容一僵,神色也暗淡了:“灵感之作?我需要的不是灵感,而是感受和在意。”

  阿兰诺斜睨了隋馨一眼,隋馨皱眉,不止是传媒上广泛通告,老科隆10年没有推出过新品,但他早就放出了话,在今年圣诞将推出新的大作。不过现在看来,也许并不顺利,或是还不满意,既然如此她转了话题,说:“花园里的风信子正盛开,记得你说过那是你最喜欢的植物。”

  老科隆点点头:“我已经让亚当帮我预留了花朵呢,风信子的芬芳要用最传统的工艺萃取才是最好的。”

  “那是怎样的工艺呢?”隋馨顺着老科隆的话问着,不经意扫到阿兰诺凝视的目光,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这可是秘密,等你拜我为师的时候,我一定教授。”老科隆又恢复了幽默:“风信子一会儿再看好了,我可是先要去餐厅了,为了这顿花果早餐,我才保持了这么多年第一个到达的,”

  “餐厅早已做好准备了呢,听亚当说,今年的蛋糕也是别出心裁的。”阿兰诺接了话过去。

  老科隆眉飞色舞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说着就向庄园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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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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