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尹袖声音冷冷的:“你和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
温容笑了一声,巧妙避开重点:“你也是。”
尹袖朗声开口直接进入正题:“你为什么不娶我,你是不是怕我打你?”听见这个,苏倾眯了眯眼……问这种话都理直气壮的,这女人真是可怕。
温容估计也没想到这茬,怔了怔,道:“不是。”
“最好不是。”又是强硬的一句,然后说:“我以前打你是因为你长得太欠打,现在看起来还好,至少比那个温容好多了,我以后不打你了,把这次事办完你就娶我,听见没有?”这句话说得一本正经,但是听在苏倾耳朵里实在太有喜感,原来司徒瑾从小就是个欠打的货,而且还摊上这种奇葩未婚妻。她忍不住把头低下笑得表情抽搐。
刚驱马过来的司徒瑾一到这里就听见这么一句,手捂住心口一脸受伤,死死瞪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大有与她同归于尽的冲动。
而温容听了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转眼又看见苏倾低着头肩膀抖动,想她大约听到了尹袖的话心里难受,这个姑娘自认识以来还没有过失落的样子,而司徒瑾却对此视若无睹。他莫名有些怜惜她,漫应了句“嗯”,回过头去。
在队伍前面的四人就在诡异的气氛里行马一日有余,在第二天日落西山的时候,到了凉州。
凉州尹府,建在偌大的城中最好的地段上,坐拥交通之利,买卖之便,傲然而立俯视着平凡的世人。仅仅高大而气势磅礴的朱红色大门,飘逸的飞檐,就足以让人感到这座府邸主人厚重的家底,而门一开,里面奢华场景更让来回行人纷纷侧目。
好华丽的庭院。苏倾跟着他们走进去,打量这府邸内建筑。偌大的院落中,没有哪一处不精致,而一众下人亦是恭敬至极,点头哈腰相迎,把大家带向尹家大公子的准备好的会客厅。
四处花树清香,极尽富贵,而五月生的锦葵也确实开得很好,盛放生机盎然,在阳光下散发出香气来。尹家主人爱花,不论月份,都必须要让对应时节的花开遍整个府邸,五月锦葵自然是最美,所以这花儿理所应当占领了府邸中许多地方,难怪楚小凤在绝命书里这样提。
路上细细铺着一层雅致的青白色石子儿,每一块似乎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而走在上面不论你从这个宅子的哪一面望过去,都绝看不见尽头。苏倾环顾着,低声感叹了一句:“这里好大。”
尹袖在最前面走,离司徒瑾很近,导致他的表情很麻木,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而温容一路受够了尹袖的强硬,不动声色和她拉开距离在一边悠然行走,对这里的气派根本不以为意,似乎他见过的繁华更要多,见司徒瑾对苏倾的话充耳不闻,转头答她道:“盛大繁华,也未必是好事。”
苏倾扬头朝他笑:“是啊,我就觉得修成这样容易迷路,像我这种人要是住在这里,肯定每天被绕晕好几次。”
不论什么事,她总有不同见解。原以为她是艳羡,没想到她是这种想法。温容又因为她粲然的笑容不由扬唇:“那你住进西弗门,岂不是更要晕头转向。”
“我为什么要住进西弗门?”苏倾眨了眨眼。
看来她并不想让他知道他们之间关系,温容想着,说了声:“没什么,只是想起西弗门独据一个山头,占地大得很。”
苏倾点点头,觉得温容始终像一阵和煦春风,给人感觉好极了,哪怕只是谈着闲散的话题,也让人舒服无比。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问:“对了,这次你为什么要帮司徒瑾?”
“既然家父叫我出来闯荡,总该多经些世事,不能闲在鹿洲府衙。”
云淡风轻的解释,似乎面对传言中可怖的杀手亦是再简单不过,这个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苏倾对他又多几分钦佩,更觉得这就是心里完美的男人。他给她一种感觉,似乎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能从容而过。
这时候会客厅到了,尹袖停下步伐回头命令:“司徒瑾,你过来和我一起见哥哥。”
温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而扮演着两个无足轻重的“跟班”的苏倾和司徒瑾则停在了门前。苏倾注视着温容走进去才恋恋不舍移开目光,看见司徒瑾窝囊的样子,“啧”了一声:“哟,某些人还是大名鼎鼎的侠客,被一个女人就吓成这样。”
“你不懂。”司徒瑾扶额,她又不知道小时候他被她怎样虐待过,怎么能体会他的心酸?这母老虎现在长得倒是漂亮得很,让他第一眼就有些心动,但是真要娶她……他连站在她面前都想发抖!可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真的要逼婚了。而温容冒充他一时,总不能一直冒充下去,想到这,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着司徒瑾幽怨的样子,苏倾觉得格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