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话中带着斥责,秦徇急忙站起身来回禀:“请太后娘娘恕罪,那日是小女不对,不过是因为受了恶奴的刺激才做出欠妥的事,请王爷与太后不要追责。”
“你是朝中重臣,皇上器重你,哀家怎么会为这一点小事降罪与你,只是你毕竟身为众臣之首,凡事还是要做出表率,不要让类似这种有失体面的事落入别人口舌。”
“臣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臣会小心行事。”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秦听韵根本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伸手抓着桌上的东西吃,太后感慨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这时有内侍通报,“皇上,皇后驾到!”
临华殿里的人除了太后,所有人都跪起恭迎着孝帝赫连礼的到来,秦听韵是被秦老夫人拽着跪在地上的,不过她很大胆地抬头看向皇帝,反正她是疯子,没有人会怪罪。
这是年轻的帝王携着盛装的皇后走入殿中,赫连礼不过二十五六岁,生得容貌儒雅秀美,未语先笑,看似亲和,但是秦听韵却觉得他眉峰如剑,并不真是个脾性温和的人。不过那皇后倒真是温婉可人,听说平夫人就是平皇后的同宗远亲。
“儿臣拜见母后。”孝帝和皇后都对司徒太后福身参拜。
司徒太后眼神淡泊如水般地睨了一眼他说:“吾儿不用多礼,坐吧,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都起身归位,但只有秦听韵还坐在地上,平夫人故意出声道:“听韵,在太后面前不要失仪,坐到座位上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秦听韵身上,她摇摇头说:“地上舒服。”
“皇上在这里,你坐地上成何体统!”
秦峥荣不耐烦地训斥,要走过来伸手拽她,被秦徇给拦住,担心他刺激到女儿。
“无妨无妨,秦大小姐喜欢坐地上就坐在地上,长德,给大小姐加个软垫。”皇帝轻声开口,默许了她的行为,内侍总管李长德低头领命,拿了个软垫走了过来。
“老身替孙女谢过皇上。”秦老夫人福身感谢。
“姨母就不用与朕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皇帝笑着看向秦听韵说:“大小姐坐在那里倒让朕想起了一句诗,琼台揽月午风阙,蔷薇思春倚眉阁。”
秦听韵没有听过这首诗,待皇帝说完,那个在茶楼见过一面的王爷玩笑地开口,“皇上此诗甚好,不过和秦大小姐并不相配,应该是对着一群翩翩起舞的女子们吟颂才是。”
皇帝笑了,看向他说:“四弟说得极是,今晚朕安排的歌舞,你一定喜欢。”
“皇兄乐舞坊里的舞姬貌美如花,我都喜欢,什么时候皇兄腻了,赐了几个做王妃吧。”
“祉儿,怎么越说越不着调了,舞姬怎么能做王妃。”太后喝斥着长乐王赫连祉。
秦听韵探询的眼神看向他,此时长乐王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很不正经,与在茶楼遇到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难道他这是在装,那他又在掩饰什么?
皇帝又夸赞了一番秦徇和秦峥荣的功绩,然后歌舞开始,一群舞姬飘然而至开始舞蹈。
几位王爷又纷纷地敬秦家父子的酒,平夫人和老夫人还有灵音不时地回着太后与皇后的问话。
秦听韵完全是被遗忘了一样,她靠在桌边,悠闲地吃着宫中的水果和点心,索性闭上眼睛享受这古代的乐曲。
不知为什么,却总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审视着她,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敏感,让她觉得这目光的主人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在观察她。
可她睁开眼睛寻找时,却根本找不到是谁。
正在最热闹的时候,突然在舞姬们的后方冲出来一个疯狂女子,声音尖厉地叫喊:“赫连礼,你这个无耻的骗子,假仁假义的骗子!”
舞姬们吓得退到了一步,只见那女子头发凌乱,衣服更是像是许久没有洗换过,身上一股霉味。
“护驾!”李长德急忙大喊。
皇帝站在上面,面不改色地看着侍卫把那冲上来的女子给押住。
后面跟上来的两个内侍吓得跪在地上说:“皇上饶命啊,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跑出来了。”
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还在骂他,“赫连礼,你这个虚伪的小人,太子是你害死的,你骗得了天下人你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