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眉头一皱,心下有些不快,紧赶慢赶竟还是有些晚了,他眼珠子一转,放下茶盏,瞧着陈梵漪笑了笑,“亲事如何?许了什么人家,相貌如何,有何身家,皆同我说说。”
“这倒不用小爷爷操心,原是我自己的婚事,我爹娘知晓便好,到时小爷爷只记得带来我们吃席!”陈梵漪眼尾染着笑意,却半分未及眼底。
“这,怕是不行,”宋元袖子一抖,环视一圈陈家大厅,冷冷一笑,“若是再让你找一个你爹这样的,咱们宋家脸面,却往哪里搁?”
话音一落,整个大厅落针可闻,那点子剑拔弩张的氛围,便是宋温言这般粗神经都体会到了,她脸上僵了僵,慢声道,“小叔这话我却是不懂,我夫君如何也是边境参将,怎么就丢宋家脸面了?”
“咱们宋家,乃是天下富户,掌管江南织锦,一等一的高门贵户,这起子普普通通的参将,如何能相提并论?”他瞧着宋温言,叹了口气,“侄女,我素知你是有主张的,只是小漪婚事,非同儿戏,决不能由着你性子胡来。”
“正好我来时,曾相见了一位户部郎中,虽是年纪有些长了,贵在职位颇高,素有英才,配咱们小漪再合适不过,正好他不嫌弃小漪商贾出生,又是乡野长大,愿意收了小漪做续弦,到时回府,我便作主过门!”
“郎中?”陈梵漪嗤笑一声,“他也配?”
“没见过家里头做媒,倒想个虔婆似的!”
“啪!”
宋元猛地一拍桌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谁许你这般同长辈说话的?”
他冷笑着斜睨陈梵漪,“能得郎中作夫君已是你高攀,你娘亲坏了咱们宋家的名声,你又乡野长大,京里但凡有些名头的高门,都避之不及,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什么侯爵吗?”
陈梵漪气得变了脸,张嘴正欲反驳,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侯爵不成,公爵不知够不够格?”
陈梵漪猛地转身,正瞧见陆沉立在庭院里,不过一件白衣,迎着风凭空便生出煊赫的气质,双目犹如一泓清泉,端的是一派清隽好相貌。
“在下陆沉,华国公府世孙,求娶梵漪小姐。”
陆沉声音温凉,朝着宋温言微微拱手。
宋温言瞪着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陆沉看了半晌,微微侧头,口型夸张地朝陈梵漪确认,“就是他?”
陈梵漪早愣怔当场,瞧着陆沉疏朗气清,光风霁月的浊世公子的气派,满脑子飞过一长串的乱码。
他好帅他好帅他好帅!!!
她一下冲到陆沉身侧,握着他的手,眼角眉梢皆是喜意,“娘亲,您瞧瞧,这便是我自个找的女婿!”
宋温言热烈鼓掌,“好丫头!你外公起先便相中华国公府乃是书香世家,你娘没本事嫁去,你倒是成了他的心愿!”
宋元惊异了一瞬,立时板起脸,狐疑地上下打量陆沉,“我于京中多年,只听闻华国公府世子早年离家出走,至今不知所踪,何来世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