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梵漪脸上一红,拿着一双桃花眼瞅着陆沉,却见他面不改色,似是半点不觉此事有何难启齿。
她咬着牙恨恨,好歹她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位,怎么她还没张口,这人先提了,平白倒显得她像是觊觎人美色的色胚了!
虽然,虽然确实是有些想,但那分明是发乎情止乎礼,怎么被陆沉一写,显得自己心里倒有些心虚猥琐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陈梵漪鼓着小脸气呼呼争辩,“同、同寝这个,便是你不写,我也不会答应的!”
“那是最好,”陆沉声调平稳,“在下以防万一。”
陈梵漪:……好气哦!
眼瞧着陆沉工工整整写了十五条款项,陈梵漪那点子原本还泛滥的桃花,霎时心如止水,她拖了把椅子,坐在书案前支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瞧着陆沉落款画押,转着宣纸朝向自己。
“这,咱们心里有数便也了了,画个押倒像是犯人一般!”
盯着纸上鲜红的手印,陈梵漪瞧着不像是两人成亲,倒像是做什么人口买卖的行当。
她五指张开遮挡在手印上,指骨莹润,甲盖上泛着一点桃红,凑近了还有一股甜腻的馨香,此时压在素白的纸面上,宛如托着一块水头极好的美玉。
陈梵漪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眼段风流地瞧着陆沉,“陆哥哥,还信不过我嘛,这押便不用……”
“等一下——”
白腻纤细的腕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包住,捏着她莹润光滑的大拇指,深深地按进枣红色的印泥。
“不是……你不能这样!陆公子!陆先生!陆沉!”
“啊——”
殷红的大拇指,直直地按上了面前纸张!
“陆怀瑾你个混账!”
陈梵漪眼尾红红地犹如碾了桃花上色,眼眶含水,带着委屈瞪着陆沉。
陆沉浑然未觉,手腕一撒,折了折纸张,深邃的黑眸宛如一汪寒潭沉静地盯着陈梵漪,声音清冷,“后日我会亲自上门提亲,陈姑娘可以先回去了。”
他说完,袖子一甩,往门口一送,十足是赶人的架势。
“陆公子这般心急作甚,往后总是一屋子的人,不如多聊两句,也好培养些感情。”陈梵漪头生反骨,越让她走,她越不走。
此时半倚在还椅子上,眼波流转地瞧着陆沉。
陆沉微微拧眉,淡淡扫了她一眼,“再过一刻,乃是我午休时分,陈姑娘若是这般好奇,在书房待着也无妨,自有管家会与你送些吃食。”
他说完也不再看陈梵漪一眼,袖子一双便径自往外走去,留着陈梵漪一人瞠目结舌地瞪着门,半晌没能回神。
陈梵漪:我恨你是根木头!
眼见管家来请,陈梵漪丢不起这个人,脸上赔着笑,装模作样地寒暄两句,便顶着管家那怀疑好奇的眼神,遮遮掩掩地出了陆府,一路往家走去。
刚到家门,正撞见宋温言在门口等着,眼里泛着光,亮晶晶地盯着陈梵漪。
“如何?那陆家公子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