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扫描了一遍院落,“除了半夏,还有两个打扫的婆子。”
“留意着院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好的,主人。”
她昏迷后,醒来见到的人只有半夏和苍术,看两人的反应,都不像是在药中加杨树叶的人。
这太子府真是个是非之地。
“主人,有人来了。”
“什么人。”
“一大群人,还带着不少东西。”
很快,门外半夏的声音传来。
“云夫人,太子妃歇下了,请云夫人改日再来。”
“把这个丫鬟给我拉开,太子妃受伤三日,没告诉相府也就算了,今日我都上门了,还想将我挡在门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太子是要与相府为敌吗?”怒声呵斥,让人拉着半夏就带人闯了进来。
看着门口缓缓走近的妇人,前呼后拥,一袭华服,神色高傲。
云浅歌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到了这张脸,云知雅的亲生母亲,她的继母——王舒桐,出生王府。
当然,也是想让她死的人之一。
“浅...太子妃,你的脸。”王舒桐见云浅歌脸上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吓了一跳,很快冷静,“你这脸可怎么是好,是谁伤的,是太子吗?”
王舒桐暗想,这小贱人命可真大,见血封喉的剧毒,加上这么重的伤居然活下来了。
云浅歌平静的看着王舒桐眼底的警告,心头泛起冷笑,这位可不是善茬,一上来就给太子扣上一顶杀她的帽子,够狠。
不过她看上去好欺负吗?
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脸上伤口外露,虽然自己看不到,估计挺恶心的,躺在床上只剩下喘气了,反击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王舒桐的到来让她清醒,慢慢养伤是没机会了。
毕竟没有一个人想让她活。
“云夫人慎言,若非太子相救,我早就死了,夫人怎可污蔑太子。“云浅歌直接给怼了回去。
她能说是睿王和云知雅伤她至此吗?
不能。
王舒桐带来的人貌似都不弱,说了估计就死翘翘了。
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干不过她,就气死她。
王舒桐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太子,听到你受伤,我丢下回门的睿王殿下和雅儿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还特意带了赵太医,你...哎...罢了,子女都是孽债,赵太医,快给太子妃看看。”
看着王舒桐关心的模样,云浅歌从心底觉得恶心。
半夏被两个老嬷嬷挟持着站在一旁,见云浅歌没有换她,便没用武力挣脱。
“哦?原来今日是睿王和继妹回门,夫人不说,我都忘了。”
听着云浅歌轻飘飘的语气,王舒桐不喜蹙眉,“太子妃贵人多忘事。”
“夫人别说得我和傻子一样记性差,我记得继妹有孕在身,夫人没让赵太医给继妹看看,反倒第一时间来看我,可真是有心了,
听说有孕的人睡眠不好,不知继妹这几日睡得可还安稳,夜晚可有做噩梦。”云浅歌讽刺回怼。
屋内的气氛瞬间冷了好几度,赵太医低着头,真后悔跑这一趟。
“说什么傻话呢?我倒是盼着雅儿能有孕,估计再等两月就有好消息了。”王舒桐心中后悔没阻止云知雅的任性。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雅儿的脸还要不要了,心中暗暗后悔。
想否认,没把气你吐血,我就不姓云。
“是吗?我记得出嫁前,继妹亲口告诉我她有了睿王殿下的骨肉,难道不是睿王的。”
王舒桐焦急否认,“自然不是。”语落顿觉不对劲,急忙补充道,“雅儿没有身孕,太子妃想多了。”
“原来继妹没怀孕,是骗我的,我差点以为继妹怀孕不是睿王的,吓得一身冷汗,没怀孕就好,我可真是害怕继妹的孩子和继妹一样,六个月就生了,太不吉利了。”
王舒桐满脸不喜,心中满是狠意,云浅歌一口一个云知雅的孩子不是睿王的,若传出去,雅儿就洗不清了,她还敢提及当年之事。
当年她嫁给云修远已有四个月身孕,生下云知雅后故意散步早产的传闻,连云知雅的满月酒都没有办,这是她心中的痛。
云浅歌的话像刀子般一刀一刀扎在她心口,偏偏太子虽废了,终究还挂着太子的名,她不敢贸然行事,以免留人话柄,心头恨极了。
“六个月生下的孩子居然还能活,老头子平身还是第一次听到。”苍术拿着一大盒药走了进来。
苍术补刀,云浅歌见王舒桐脸色愈发难看。
真可惜,她不能动弹,若是整个太子府的人都来看热闹就好了。
“苍神医,有劳了。”半夏顾不得功夫暴露,立马挣开嬷嬷,走到苍术身边。
“是呢?若不是继妹早产,云夫人就得背上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罪名了,我真担心继妹也走到这一步,哎......”云浅歌一字一句直戳王舒桐的肺管子,气得她快冒烟,脸色有红到青,十分好看。
“太子妃,我好心来看你,你怎能污蔑我和雅儿,简直是太过分了,你这样品行,怎堪为一国太子妃。”王舒桐愤恨中带着委屈,眼眶含泪,好不可怜。
云浅歌看着王舒桐的表演,轻蔑一撇,苍术是个老头子,醉心医术。
半夏对她满是戒备,哪顾得看那副楚楚可怜的脸。
莫非是为了赵太医,抬头看向赵太医,却发现他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云夫人别哭,云大人可不再,若外人怜香惜玉,传出去对云夫人声誉不好,不过有一事云夫人说对了,我的确不想当太子妃,这不是继妹不愿意吗?
硬是让我替嫁,还好我嫁了,若不然云家违抗圣旨,可是抄家灭祖之罪,这么一说,我可是整个云家的大功臣。”
听着云浅歌嘲讽的语气,一字一句入利刃插入,王舒桐恨不得一刀了解云浅歌这个小贱人,偏偏此刻她不能。
“你......你亲生母亲早逝,自幼长在市井,能嫁给太子,一步登天是你的福气。”王舒桐咬牙切齿道。
云浅歌轻声冷笑,“谁说不是呢?即便是我容颜尽毁,依旧是太子妃,倒是继妹替我嫁给睿王,见了我还得行礼,比我矮了一截,委屈她了。”
云浅歌一副施恩者的语气,王舒桐紧咬银牙,她真怕压不住自己的脾气,掐断宛若白玉的脖子。
嫁给太子有什么高兴的,太子活不过三月,朝中大人不止一次奏请陛下废黜太子,陛下顾及与先皇后的情意一直压着,若非如此,太子早就被废了。
眼下太子双腿被废,半身瘫痪,活不过三月,废与不废没什么区别,若让她的雅儿嫁过来,岂不是要守活寡。
“君臣之礼不可废,应该的。”涉及礼法,王舒桐不好反驳。
“夫人倒是个明白人,今日夫人见了本太子妃没有行礼,下次可别忘了。”
“是,臣妇紧记。”
“今日夫人来,我得知继妹没有身孕就放心了,在庸城时我曾听老人说,孕妇沾了人血,孩子在腹中会长成畸形,缺胳膊少腿是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