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化成的亿万道金光猛然爆裂,轰一声,暗礁分崩离析。
一条雪白色的狐狸从化为齑粉的暗礁中飞出来,凌空伸展开四肢,慵懒矜贵的微眯着翡翠般夺目漂亮的双眸,回头瞥向被急流冲走的昏厥少女。
略微思忖了一下,它优雅漂亮的凌虚一窜,水波自动分开,它转眼间就追上了昏死的少女,抬眼看了看泼墨般暗沉下来的天空,它化作风姿无双的白衣少年,抱着她一掠而起,飞离涧水。
她衣裙原本就被打得破损不堪沾满了血,如今又湿了水,和没有穿衣服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她浑身是伤,其丑无比,身子又几乎没怎么发育,干干瘪瘪的一点看头都没有,可毕竟是个女的,少年觉得有些不自在,一扬手,枝头绿叶被他法力幻化成一件新绿色的衣裙,为她穿上。
少年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头新撞上去的伤,在灵力作用下,伤口很快愈合。
他若有所思的凝注着她破坏了整个容颜的大面积焦黑胎记,若不是这印记,这少女的五官和肤色可算是精美绝伦,无懈可击。
凝视着这诡异丑陋的胎记,他脑子猛地一阵阵抽痛,似乎有什么凌乱血腥的记忆跨越数万年时空,纷至沓来,让他浑身都开始焚烧般剧痛难忍。
为何会产生这样痛苦的幻觉?难道这少女身上有不祥之气?他百思不得其解,霍然移开目光起身离去。
脚踝处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
他愕然回头,就见少女已经睁开眼睛,吃力的抓住他脚踝不放,气若游丝道:“救我……”
“你撞破额头流下的血,解开了暗礁上的远古封印,让我得以重见天日,可我也治愈了你额头的伤,你我两不相欠。”雪狐清灵如珠玉相击的声音淡淡道。
好美的声音啊,空灵又悲凉,听得人心旌摇荡,梵落暗自感叹,这声音可以做声优了。
“好痛……”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可是自尊心容不得她死乞白赖,她喃喃的说了这一句,便无力的合上眼睛。
好痛……同样虚弱隐忍至极的叹息般少女声音,从洪荒记忆中分裂而来,直击心脏。
少年身魂都为之一震,好熟悉的痛感!
他止不住驻足,回望,终究是忍不住心底那莫名的悸动和痛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法力为她救治全身的棍伤。
梵落愕然再次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
少年眉目清美秀润,双眸宛如世间最上好的极品翡翠,身子略有些清瘦,可是身姿秀颀,锁骨迷人,眉间一点朱砂,和绝美粉润的唇瓣相得益彰,美得倾国倾城,男女通杀。
妖孽啊妖孽!从声音到容颜,都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啪嗒一声,梵落唇角止不住滴下一滴口水。
心无旁骛救人的少年唇角不禁抽了抽,一脸嫌恶的加速为她救治。
当她全身的伤都愈合如初时,耗尽稀薄法力的少年不支倒地,再次变回雪狐的原形。
她这才惊觉这少年灵气的微弱——它竟然没有尾巴!一条都没有!
传说中不是还有九尾灵狐吗,这少年竟然一条都没有,就这样也好意思幻化人形?而自己,竟然一再的求虚弱至此的他相救?
她好后悔有木有?这么漂亮的美少年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
她其实也不算花痴啦,在现代的时候,鉴于父母富可敌国的身价,还有她自己全才学神的耀眼光芒,纵然她其丑无比,围绕在她左右的绝世美男也数不胜数。
只不过,从来没有哪一个少年能够让她刮目相看,更别说动心。
而这雪狐少年,只是第一眼,就让她有心跳加速的感觉,甚至,不由自主脑补了很多虚幻凌乱的往世前生故事,可惜那些片段太缥缈,就像梦境一样,她回想不清楚。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惊天巨响,整座山谷都为之震颤不已,一道数百丈长有几十道分叉的金色霹雳贯天而下,击向法力透支的雪狐。
梵落不加思索猛然扑到雪狐身上,替他挡住这毁灭性的雷电。
就要命中雪狐的惊天雷电宛如受到了什么诅咒或者禁制,在少女扑在它身上的刹那,猛然转移目标,击向浊浪滔滔的山涧。
霎时激浪排空,乱石飞溅,对岸的山壁竟然塌陷了百丈那么长,饶是如此,雷电的余威也波及到了梵落,她后心剧痛难当,哇的一声咳出一大口心头血,喷在雪狐身上。
原本虚弱不堪的雪狐,似乎被她的心头血刺激,甚至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银白色元气在他周身经络缭绕奔流,他很快又恢复了少年身形。
抱起昏厥过去的梵落,他宛如一道流光逃离此处,很快便没入暗沉沉的山野深处。
倾盆暴雨没多久便哗啦啦的倾洒下来,天地混沌,雷电不绝。
少年和梵落在某处山洞里静静蜷伏着,直到次日清晨,雨住云收,雷电隐去。
夜里太冷,伤势不轻的梵落一直睡在少年的怀里,直到稀薄的朝阳照进山洞里,她才醒过来。
她一醒,少年立即放开她,起身就要离去,她忍不住郁闷叹气:“人人都嫌弃我太丑,不管是现代的我,还是如今的我……”
少年嫌恶的撇撇嘴:“你最让人恶心的不是你的丑,是你见了美男就流口水的德性!”
“说得好像我不对着你流口水,你就不会嫌弃我似的。”梵落斜睨着他:“你这张脸虽然倾国倾城,却连尾巴都没有,也是上苍一大败笔,你好意思嫌弃我吗?”
“尾巴?”少年神思迷茫的望着万里青天:“我应该是有尾巴的吧,没有九条也该有七条八条,不过我想不起来这些尾巴为何都没了。”
“切!骗鬼啊!”
少年翻翻白眼:“你是鬼?”
“你才是鬼!不!你是妖孽!”梵落咽了下口水,哼哼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让我想想,太久了,记不清楚。”少年蹙眉苦思。
梵落挑起他一缕发丝把玩着:“要不我叫你美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