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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翁畏惧卿大夫陈明权势,才逃到楚国,为护女儿之事,早已使得他心急如焚,理智全乱,猛听钟无悔这么一讲,他感到也很有道理,便点头应允。

不过,临走前,他向钟无悔讨要了一只“烛”,而对钟无悔点火之物,也许过于宝贵,他尚未问及,商人多少都有商业机密,说不定曹翁考虑到这点,才羞于启齿吧。

第二天,曹翁便将钟无悔带到内宅,这一下,不知又将招来多少护院对钟无悔的满腔忌恨,要知道,自他们任护院以来,从未踏进内宅半步,尽管都知道内宅有位倾国倾城的美女,而钟无悔一来便有如此“殊荣”,叫他们心理如何平衡?幸而眼光杀人尚不致命,不然,钟无悔早成肉泥。

从踏入内宅的那刻起,钟无悔便感到曹庄危机四伏,从一些人忌恨的眼光中,钟无悔感到,忌心之心如此之重,很容易被敌手打开心理缺口,一点蝇头小利或小小的挑拨之言,都可诱人轻易背叛。

来到内宅后,曹云娥的俏婢菱香冷冷的将钟无悔带到小姐的绣房。

曹云娥的做法使曹翁十分不解,平日,曹云娥视男子如无物,哪怕是王孙权贵,她从未对任何男子正眼看过,更别说将男子带到自己的绣房。

菱香对曹翁说:“小姐说了,庄中人多不可靠,内宅亦如此,因此请钟小侠到绣房,也是为避人耳目。”

曹云娥的绣房有点像日本的榻榻米,只是席上放了一个案几,曹云娥席地而坐,等着他们。

一见曹云娥,钟无悔的血一下涌上头顶,他这辈子真还没见过这样的美女,只见她纤纤秀眉之下,一汪秋水波光粼粼,香娇玉嫩的秀靥艳比花娇,她身着浅蓝紧身绣袍,勾勒出盈盈细腰,那种华贵清丽的气质,真像他以前见过的仕女图上的美女一样,可谓羞花闭月。

钟无悔的眼光下意识移到曹云娥的胸峰时,看到了几乎与她丰胸相齐,放在案几上的“烛”,还有放在旁边的绢绣。他一闪念,如果将他的“烛”,外面包上绢绣,岂不是贵族们的奢侈品?

“我发大了!”钟无悔呆呆盯着“烛”,臆想着意外的商机、火爆的销售,面上不觉浮起痴痴地傻笑。

“淫贼!”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娇喝,一把闪闪的剑尖,又一次顶在钟无悔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钟无悔下意识的施展出空手夺刃的武技,一下将俏婢菱香手上的的剑夺下,反过来做出准备刺杀菱香的样子。

“不可!”曹翁父女几乎同时急呼。

原来,钟无悔眼睛盯着“烛”的位置,从俏婢菱香的角度看,正是曹云娥胸部的位置,出于义愤,她才含愤出手。没想到,一眨眼,剑已到了钟无悔的手上。

当然,以剑对着菱香,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几次被她用剑指着,钟无悔憋了一肚子火,只想杀杀她的傲气。如果真的面对敌人,钟无悔才不会学二十一世纪影视里的人物,拿刀拿枪的说一大堆废话,反为敌所趁,面对敌人,他的剑早刺出去了,能快一分便多一分生机。

“菱香不得无礼!”曹云娥喝住菱香,转而含笑向钟无悔问道:“钟大侠可是想到我们生产‘烛’以后的丰重厚利?”

“曹小姐的聪颖令人佩服,不错,这正是我刚才所想。”钟无悔暗暗心惊曹云娥的才智敏慧和镇定。

曹翁还没从钟无悔空手夺刃的奇技而产生的震惊中惊醒过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小侠武功如此高绝,怎的还要拜师学艺?”

钟无悔正颜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博大精深,我如学那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一块天,必将误人误己,因而拜师一事,乃日夜之萦念,不敢有丝毫疏忽。”

“井底之蛙?”寻常之事信手拈来,可细细一想,中个哲理还真令人耳目一新、回味无穷。钟无悔这番话听得曹云娥美目一亮,赶紧叫菱香奉茶。

菱香心里老大个不快,小姐让她奉茶之意,肯定是想留客长谈,她心里想,小姐今日怎么像转了个性,她平日从未正眼看过男人,今天不但把男人带到绣房,还上茶留客。

曹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原本想带钟无悔认识一下曹云娥,便要钟无悔拿主意,商量怎样保护内宅和他的宝贝女儿,但三人一坐下,他便知女儿又要话经商之事。

原来在陈国时,经商抛头露面的是曹翁,但是,真正运筹帷幄、生意上拍板、决策决断的人,却是自己在内宅的女儿。

“凡事应该分个轻重缓急吧!”说不定会有强敌将至,但是,女儿对眼前危机却视而不见,反倒有闲心商谈经商之事,曹翁不由得暗暗心焦。

“爹爹有事不如先忙,我想留钟大侠商谈我们合作事宜,此事如成,必有厚利!”三人还没坐定,曹云娥便给曹翁下了“驱逐令”。

根据以往的经验,曹翁知道,如果他不走,曹云娥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理由“驱逐”他,与其这样,不如开始就走。

曹翁走后,曹云娥问道:“看起来,钟大侠的年龄不大,可是左一句大侠右一句大侠的叫,过于生分,不如小妹称你钟大哥吧!”

“好啊好!”钟无悔一听,乐的眼都眯成一道缝,暗自想道:“老同志一走,立马就变成哥啊妹的了,难道古人好骗,这么快就上手了?”看着曹云娥的笑靥,钟无悔也如沐春风,心花朵朵开,眼成一条缝。

没想到,曹云娥却大失所望,她听说打虎英雄武艺高强,加上发明了“烛”,才想见一面这个神奇人物,加上刚才一番话又振聋发聩、催人深省,原以为钟无悔是个人中之龙,可是一看到钟无悔的色相,方知他与凡夫俗子别无二致,心自然冷了下来。

“想必钟大哥已经想到了这烛必有厚利,不如我给你五镒黄金,你告诉我整个制作方法,算我高价买下如何?”

这一镒黄金,相当于二十两,曹云娥张口就是百两黄金,的确是真正的高价。

但是,钟无悔并不领情。

“原来是为了利益进行色诱啊!”在现代社会,钟无悔没少见过这种事情,一听到曹云娥开门见山的谈起生意,却悟错了她的本意。

钟无悔的脸也当即冷了下来,一口拒绝:“不行,我要分成!”

“分成?”曹云娥略略一想说:“也行,我们二八分吧。”

“太谢谢小妹了,你二成我拿八成,怪不好意思的!”钟无悔高兴地说,他还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这话噎得曹云娥差点晕过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着钟无悔眉飞色舞的样儿,曹云娥暗自想,她越来越反感钟无悔的轻浮。

“我是说,你二我八!”曹云娥收敛起笑容,现在,她觉得在钟无悔面前多笑一下,对自己都是个侮辱。

“如果这样,分的也太少了吧!”钟无悔开始了讨价还价。

“终于露出市井小人的面目了。”尽管这么想,生意还要谈,凭曹云娥的敏锐感觉,这“烛”,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她平静的说:“你刚从山里出来,肯定没本钱,所有购置材料、生产烛的本钱,还有人工,都是由我们曹家出资,你平白能得两成,还有什么不满呢?”

钟无悔呵呵一笑,说:“据说曹家是陈国一大商贾,在陈国,能获巨利者一曰铁、二曰盐、三曰陶,我估计曹家是以陶为主。”

“这事在陈国,谁都知道!你说从深山出来,谁知你是不是来自陈国。”曹云娥有些愤懑。她认为钟无悔一开始就在说假话,常年待在深山,怎么可能一张嘴就把陈国的商业说的那么透彻。

曹云娥现在不再随便把钟无悔当做一般的好色之徒。她暗暗心惊,她怀疑钟无悔费尽心机来到曹庄,是不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以前,我确实呆在山里,不过,我的大脑却不是在深山,你听我说,”钟无悔不由分说的讲到:“铁,用于耕作或兵器,于国于家关系重大,如果曹家从事冶铁,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如是煮盐,朝中无人,也轮不上曹家,所以就只剩下制陶,我说的对吧?”

尽管曹云娥面无表情,但是,她对钟无悔的透彻分析感到异常震惊。

钟无悔接着说:“正因为如此,卿大夫陈明才敢欺负你们,否则,有损国力和民生的事,凭他一个卿大夫还担当不下来。

凭你们曹家的钱财,移居楚国,为什么到这穷乡僻壤呢?因为曹小姐,不,应该叫曹小妹,你太美了,如果居住城中,人身安全好一点,但是,为了你闭花羞月之貌,恐怕门坎都会被踏平,曹家在楚国既无根基,又无朝中人物关照,万一遇上贵权强娶豪夺,曹小妹的命运恐怕比在陈国还悲惨。

但是,遇上我的烛以后,你的命运就可以改变了,这烛,主要卖给官僚权贵之家,你并不出面,当曹家和这些权贵之家交往熟络之后,任何一家想动曹家,多少得考虑会不会得罪其他权贵人物,所以,你说我分两成是多还是少?”

钟无悔强词夺理的一番话讲出来,竟将曹云娥惊呆了,她原以为已看透钟无悔的面目,可听完他这一番话后,她的自信被钟无悔戳的千疮百孔。

“生意的事,曹小妹不妨再考虑一下,我这护院也该看看内宅,做做布置,这毕竟是我的本职。哎呦!”钟无悔刚起身,腿一软,人一前扑,双手有意无意的就搭上曹云娥的肩膀。

“淫贼!”随着一声娇喝,钟无悔的咽喉上,又感受到剑尖的冰凉。

但他这次没反抗,而是有意识的举起双手,说:“我投降,别乱来!”

然后,他赶紧给曹云娥解释道:“我这山野之人在山中跑惯了,哪里像你们能坐的这么久,我现在双腿又酸又麻,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得罪之处,还请小妹原谅!”

那时,桌椅板凳都还没有,大家都是席地而坐,而且是跪坐。钟无悔哪吃过这种苦头,因此,一起身就支撑不住了。

曹云娥看着钟无悔痛苦难当的样儿,不像是假意装的。其实,当钟无悔的双手搭到曹云娥的肩上时,她是又羞又恨又欢喜,她恨钟无悔的轻佻,羞自己的“被上肩”,但内心又莫名奇妙的产生出一丝喜悦。

她看着钟无悔在腿上又搓又揉,于是对菱香说:“将剑收起吧,钟大哥的确不惯于席地而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轻薄了自己,还帮钟无悔开脱。

菱香泠哼一声,将剑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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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曹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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