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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就是侯爷今日所到过的地方。”一个下人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条递给初晓,初晓伸手接过,瞟了一眼便还给下人。思索了片刻,他似乎非常喜欢前往春醉楼喝花酒,道:“安排几个人在‘春醉楼’,监视着侯爷的一举一动,如有异样立即通知我。”

下人点头:“是,夫人。”

初晓侧了侧身,余光撇了眼下人道:“让留在府中的人都仔细着点,低调。”下人微微颤抖身子,点头。初晓冷冷勾一勾嘴角,“下去吧。”

下人立刻从初晓的卧房消失。初晓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闭目半倚在床上。

作为皇家龙卫,她断然不可以出现犹豫、迟疑的表现。她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更不能为什么人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可是,今日她买避子药时,犹豫了一下,更因为大夫的话,迟疑了一下。

原因:他,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得到她的人。

初晓的思绪飘得老远,想起了和封胤成婚洞房那日——

他应付完来道贺的人,在洞房内徘徊了很久很久。不得已她开口说:“夫君,不论如何你先将我头上的盖头取掉。”闻言的他顿了很久,初晓无奈再次出口:“夫君,我脖子很痛。”

终于,他没有让她第三次开口,缓慢的将她的盖头取下来了,取下来的那一刻,她头直望入他慌措的眼眸。

他的眼神变化很快,她迅速捕捉到了所有。

迷茫、焦虑、憎恨转化为惊艳、诧异、讶然最后变为错愕。

错愕,生生刺痛了初晓。

这种眼神初晓见的多了。但,都是死者留给杀手最后的眼神。然,暂且不会被她杀的人,见到她竟是错愕的神色,着实让她诧异。

他缓步走向前,脚步迟疑,生硬。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好似她是不可靠近的怪物,令他畏惧不已。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但在他看来是第一次见她。她接下任务之时,就跟踪过他。他除了流连青楼便是流连于画舫,他永远离不开那些莺莺燕燕。她将这一信息告知颜昕泽,颜昕泽才打算遣派人入肃永侯府。她是龙卫中唯一一个女子,这个任务非她莫属。

他坐到了她身边来,她侧头看着他,他虽是光着脑袋,可一点也不影响他姣好的面容,他神色有些慌张有些不自在,眉峰紧蹙,眼神挣扎,很是怪异。她不由问出口:“夫君,怎么了?”

她要扮演的是一个妻子的角色,要夺取这个男人的心,直至得到他的信任。故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

但效果不怎么样,因为她性子比较淡薄。

“我……可以么?”他伸起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询问她却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初晓感觉他的那只手火热,身子颤了颤,有一丝的抗拒,可最后还是乖巧的点头:“初晓如今是夫君之妻,什么都可以。”如果,她知道洞房花烛夜如此的疯狂,她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他解她衣物的时候,手颤抖的越发的明显,让初晓错以为他是在害怕,心中不免鄙夷了一番,这就是颜昕泽担心威胁他皇权的男人?

可当她香肩露在外面,接触到冰冷空气的时候明显还是畏缩了一下。他再怎么害怕,也是男人,要立马将她吃干抹净的男人。

初晓这样一想,手握住了他还在动作的手,他却不解的抬头看着她,眼神那般的坚定自信还带着火焰,更有一种迫不及待。

这一瞬,初晓没有料到方才还颤抖着手的男人这一刻,却已经如饥饿的狼。

……

洞房那一晚的缠绵交织,给初晓一个郑重的警告,他比颜昕泽更危险。

“嘎吱——”门被打开的声音,警告思绪还在远处的初晓,危险已经来临。

“夫人,还没睡?”封胤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初晓猛然从回忆中惊醒,睁开眼眸,忙站起身,此时封胤已经进来。

看到初晓的慌张,微微蹙眉,声音毫无情绪:“吓到你了?”

初晓回过神忙摇头,走至盆架前,拧了一把棉巾:“不曾。今儿去哪儿喝酒了,怎回来这么晚?”还未等初晓转过身来,封胤就从后将初晓抱住了:“喝了点花酒,觉着外面的女人不如家里的妻子好,就回来了。”

初晓依然不习惯封胤的拥抱,尤其是这种从后将她抱住。

作为龙卫,是永远不能将自己的背后留给敌人的,可自从她嫁入肃永侯府后,她的背后总是站着他。

初晓动作有些僵硬,拿开了他的手转过身擦拭了下他的脸颊:“喝点醒酒茶就睡吧,明日该早朝了。”

封胤乖巧的点头,眼眸中尽是温柔。初晓避开着他的眼神,不是不敢看,而是不屑看。封胤,出价吃素了三年,一点也没参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真理。

封胤很安静的喝过醒酒茶,躺下。初晓拿起针绣了几下,也上床准备睡。

她刚躺下,整个人就被封胤紧紧的抱在怀中,他温热的气息吹至她耳边,直直撞入她的耳膜,似要穿透了她:“今儿喝了什么药?”

初晓身子立刻僵住,头不敢转,眼瞪大,完全不可思议的表情。

“夫人,怎么?”

初晓尴尬的一笑道:“夫君,你说什么药?”她不敢别过脸,不敢正视他的眼。“路过厨房,准备找点吃食,看到了一个药罐子,下人说是给你准备的。”封胤微微一笑,这个女人惊恐的表情比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是……是……”初晓结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去厨房找吃食?吩咐下人一声就可以,何以他亲自前去?分明是他已经知道她所做的事儿,索性坦白了:“那是避子药,如今我身子弱,暂不能……”

“嗯。”淳厚的声音发自他的胸腔,续道:“今后我也会注意一些,那些药难免对身子不好,莫要多吃。”说完,他便放开了她,翻过身朝里,不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初晓一直僵着身子,他知道了,而他却没有责怪,还说今后会克制……

他这般转过去,是生她的气了么?若是生气,怎可能那么快就入睡?

这夜,初晓辗转不能眠。身边的这个人的行为,总叫她乱了计划。

翌朝。

封胤看到初晓神色不太好,不禁蹙眉,瞧了她几眼,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初晓捏着突突跳的额头,前往书房,寻找她觉得有用的东西。

可一个上午,都未从书房发现什么,无奈坐到书案后看起了封胤所写的奏折。他的字带着书卷气,又稍稍有些金石气。充满行云流水的韵律,却也古朴凝练,浑厚深刻。不乏修养之人所写格调高雅的字,那强烈且活跃的生气予人浑壮的感觉。

可初晓觉得惊讶,那样一个痞子,竟能够有这样的字?!

她执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仔细瞧着自己歪七扭八的字,和封胤的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立马拿了本书将自己不堪入目的字盖住,看起了其他的书。

午间,封胤回来看到初晓靠在书案上睡着了。

窗外强烈的阳光投射而入,撒在书案之后,她晕在金光之前,沉睡如天使一般。封胤轻步走近,在书案之前看着她。

如孩童一般的白皙肌肤,鼻翼微微颤动。几缕墨发贴在她的脸颊之上,他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发拿开,别到她的而后去,她只是毫无戒备的稍微蹭了蹭脸颊。

这个女人的身份真的是如白纸一样么?

可她生活中的种种迹象告诉封胤,她不简单。

半夜出门不走门;绣花的姿势也不像一般女人,人家绣花小心翼翼,而她绣花跟舞剑似得;脚再小身子再轻的女人,走路也不可能没有动静,可她走路就跟羽毛一般轻,悄无声息的。封胤确定,她必然是习武之人。

看到一本书下压着一张纸,封胤小心的将纸取了出来,看到字的时候——

他目瞪口呆了。

这么难看的字是出自……初晓?

封胤抽搐着眉毛,看了眼初晓,这般清秀的女子,怎写这不堪入目的字?再者……她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必然样样精通才是,怎么……

封胤轻轻哼笑一声,其实她的字难看的有些可爱。

将纸张折起来,夹在他常看的那本书中,而后绕过书案,俯身去亲吻她的脸颊。

初晓感觉到异样蓦然睁开眼立刻劈手砍去,看清是封胤的时候,又立马收回手,睁着大眼看着封胤。

方才真是鲁莽,想必她那手势被他记在心里了。

“夫人,吓到你了么?”封胤伸手揉了揉初晓的脸颊,感到她躲闪了下,但还是蹭上去:“既然累了,怎么不去房间休息?”

初晓将所有的精力都聚集起来,专一对付他:“我这就去。”说着要起身,要绕过他,却被他拦住,他说:“一起走吧。”

她点头,二人才绕出书案,他却不询问她便将她打横抱起,不带她惊呼出口,便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末了他说:“夫人时常躲着我,这是何故?”

初晓心里也很纠结,她要靠近他得到他的信任,但又不想靠近他,因为他太强了……

“夫君……被下人看到不好。”初晓憋红了脸,他总是这样做出大胆的行为。

封胤浅笑不理会,抱着她出门,府中很多丫鬟见到侯爷抱着夫人从房间出来,都失口叫出声……

初晓恨不能将自己嵌入封胤的身体里,再也不出来了。他让她以后在下人面前怎么做人?

“初晓,抬起头看我。”封胤在她耳边小声说。初晓不愿,但他强迫她只好抬头,才抬起来他便压了下来,再一次夺去了她的唇。

她听到扫帚落地的声音,茶碗碎裂的声音,还有人挠墙的声音……

封胤这人,不论在肃永侯府还是在外,都是大名鼎鼎的大众情郎啊!

当初他娶户部侍郎的女儿初晓的时候,上京内外多少少女的心华丽丽的噼里啪啦的碎成沫了?肃永侯府中多少想要垂涎封胤的丫鬟婢女的心失去了跳动能力了?

如今,他这不避讳的行为让她成为公众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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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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