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事成之后，除了这件法衣外我再送你个拂尘。”
哦这还像点话。
石楠精有些犹豫，毕竟报仇什么的一听就很麻烦，不符合他的人生哲学，他更喜欢下山去淫人妻女。
但是拂尘这东西一听就是个武器装备啊！
“再加金丹三颗。”
噢噢噢衣服武器药品都有了啊其实你是新手指引吧！
“成交！”
白衣人揉了揉额头——如果他能揉到的话。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说。”
“你现在这个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搞不好就随随便便就魂飞魄散了，为什么不附在莲藕身上自己报仇，这样不是安全的多？”
“太丑。”
……
石楠精觉得胸口里面有个东西有点痛。
接着白衣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跟石楠精想的不太一样，这哥们并不是因为渡劫被劈，他是从小就有个非常苦逼的设定，只要一杀人就会被雷劈，最近被劈死是因为他杀了两个仇人。
其实按理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允许杀生是对的，但问题是白衣人是个门派教主啊，是要带着徒弟们守地盘的啊，更重要是他八岁就目睹了满门被灭的壮烈场面，不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还要修仙。
但上天这意思，似乎是要他忍。
我你忍nmlgb。
白衣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云阳法师，石楠精觉得加个法师在后面很奇怪，会让他想起道观里的白胡子老道，他决定还是亲切点叫他云阳好了。
云阳也帮石楠精起了个名字，叫道衡。
据说是因为他的徒弟都是衡字辈的。
然而谁答应拜你为师了啊哥们！
不过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比奇淫树什么的艺术多了，看在金丹的面子上石楠决定忍了。
“道衡，下山之前为师需与你约法三章。”
那你是不是还要送个头箍给我啊？
“此次下山，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一切行事皆要按我的意思，如有违反按背叛师门处置。”
“具体怎么个处置法？”
“轻者毁其灵根，散其修为，逐出山门，重者——死。”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但是灵根……灵根是什么？他有这玩意吗？
至于逐出山门，那他现在也没在门里头啊。
“介于你是个妖，以上规则不适用于你。”
对嘛……他就说，他们只是纯洁的利益关系，何必加上那么多有的没的的羁绊呢。
“如果你背叛师门，我会将你捉住关进锁妖塔，用符咒镇压，让你日日夜夜饱受煎熬，直到化为一摊血水。”
woc？？
大哥，我好歹是你未成功的救命恩人好伐，你们人类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道行低树又蠢，只会给你添麻烦。萍水相逢即是缘，我也不要你报我救命之恩了，我们有缘再见吧您嘞！”
它还没享受权利呢就先付出义务了，搞不好还会丢掉小命，这种不要氪金要氪命的指引npc不要也罢，告辞！
于是石楠边说边想洞口移动，眼看就要溜出去了——
“你我已结下师徒契，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什么叫反悔也来不及了？
云阳从后面飘到石楠精眼前，对着石楠精定格的笑容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不是恭维，我长得确实很好看。”
艹
后来石楠精下山的时候，灵山上的动植物们问询而来，夹道围观它。
“今日灵山头条：那个男人终于要走啦！！！”
“百灵哥哥，它前两天在潭里洗澡，掉了一潭的花粉，害的我沾了一身怪味，人家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荷花妹妹不要急，要不是道长拦着，我早给它赶出去了！”
所以我一棵石楠花掉你一荷花一身花粉又怎么呢？难道你能突破生殖隔离给我结出一堆石楠种子么？
还有百灵你在这里装什么大鼻子蒜，你一只鸟你怎么给我赶出去，在我身上啄点洞？你以为你是啄木鸟么？
所以石楠早就说过了，灵山这个伤心之地，不值得他留恋。
然而下山的路也不太平，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山上的生物大多会飞，所以路年久失修有点崎岖，石楠第五次崴到脚之后，它停住了。
它觉得它大概需要思考一下树生，比如它身为一个妖怪，为什么不能用牛逼点的方式下去，非要脚踏实地的走。
“道衡，把你的树根收起来。”
云阳躲在它背后的荷叶下如是说。
哦，它想起来了，因为云阳说他不可能半人半树，所以它也不能半人半树，它必须以一个完整的人类形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其他人类，以免露出破绽。
但问题是这是灵山啊！！这么高个山你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爬上来好吗！！能上来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啊！！
不是普通人谁还在乎你是不是半人半树，人家根本见怪不怪好吗！！！
然而石楠的抗议无效，根据这位不请自来的师傅和它的约法三章，它现在必须要听话。
淦，你不准我用妖术我就不用妖术了，那我这个妖当的好没面子啊！
然而现在石楠与人家定了师徒契约，搞不好要被融成血水的，面子这个东西它打算放放，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它帮云阳完成复仇解除师徒契再拿到法宝后，它一定要以云阳的形态在它门派里裸奔三天以示庆祝。
石楠称这种运动为解放天性，说不定云阳心里早就想这么干了呢？
在第十八次崴到脚之后，石楠终于来到了俗世。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小到连名字都没有。
但是这么小的镇上却供着张天师的塑像。
张天师就是灵山上道观里那个老头，石楠远距离观察过很多次，因为它本来想变成他的样子来着。
然而现在近距离看了看张老头的画像……emmmm……只能说幸亏它遇见了云阳！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客栈的小二是第一个跟石楠说话的人类。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第一个跟石楠说话的人类应该要算云阳，但石楠不确定云阳是纯种人类还是半人半仙，所以暂且把他排除在外。
对于主动和自己交流的人类，石楠还是非常友好且激动的，这从他和小二热情相握的手就能看出来。
“住店！要一间向阳的屋子，温度不要太高，湿度适中，最重要是……”
“住口。”
荷叶下的云阳法师似乎有话要说。
“最重要是诶嘿嘿嘿嘿。”
店小二神情古怪的看了看石楠，“客官您没事儿吧？”
石楠摊摊手表示他也很无奈。
他也不想这么傻的，主要是云阳比较傻。
石楠作为妖来说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睡觉的，云阳作为鬼来说当然也不用，所以他们其实可以一直赶路而不必找个客栈休息，但云阳坚持要一切按照他活着时的标准走，所以石楠不得不在这家店住下，还点了些有的没的的人类食物。
这是石楠第一次吃到人类的食物，怎么说呢，虽然知道吃下去对修炼没什么帮助，但意外的还挺好吃嘿。
石楠看了看飘在角落几乎快跟背景融为一体的云阳，思考了片刻，点了个根香给他。
(*^▽^*)
我真是太机智了。
人类的睡觉方法当然也要尝试下，虽然石楠不明白人类是怎么做到平躺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体力的，但这听起来挺酷的不是么？
云阳显然也很想躺下，但是他的材质注定他只能飘着。
石楠对此深表同情，并且很快睡着了。
石楠还做了个梦，在石楠都不知道什么是梦的时候，他来到了一片火海之前。
现场非常惨烈，高高的石阶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躲在一根焦黑的柱子后面，女人少了一只胳膊，另一胳膊紧紧的捂着小孩的嘴。
石楠作为一棵好植物，第一反应就是去救人，据它感知，这个女人活不久了，但是那个小孩还可以抢救一下。
但是没等石楠出手，石阶下面站着的一群紫衣人就腾空而起，然后女人扔下小孩也腾空而起，石楠就是一个仰头的功夫，女人直接在空中自爆了。
那群紫衣人随即在空中扭曲，然后纷纷掉下来，跟被石子打中的麻雀一样。
然后地上爬来一群带着头冠的蛇，有些刚才没腾空而起的紫衣人跑上石阶去找刚才那个小孩。
画面过于血腥震撼，让石楠不寒而栗。
说起来不寒而栗，这里还真是冷啊……阿嚏！
石楠睁开眼睛，云阳的半透明脸正面对面的看着他。
“卧槽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云阳从石楠身体里剥离出来，一脸淡漠的飘回了墙角。
石楠抹着眼泪捂着胸口大喘气，店小二拎着夜壶破门而入，“鬼在哪！！”
石楠还没来及答话，就见那店小二一抹额头，环顾四周，然后抄起手里夜壶就往墙角泼。
不是说好的普通人类吗？？！！你们这里店小二都能随随便便开阴阳眼这么刺激的吗！！！
石楠也跟着扑了上去。，它作为一棵植物不怕这些秽物，但云阳是个灵魂状态搞不好会被伤到的。
具有浓烈气味的人体排泄物泼在了石楠脸上，石楠心想幸好自己顶着一张云阳长相的脸，别人不认识它，不然传出去百灵鸟那群坏人肯定要更加丧心病狂的嘲笑它了。
“你跟他果然是一伙的！”那店小二说完就开始撕衣服。
哎，不是，等下，你捉鬼就捉鬼，脱衣服算怎么回事，他可是个正经树妖，不带色诱的啊！
店小二撕完衣服，就跟蛇脱壳一样变高大了许多，店小二的胸前一片金光灿烂，上面还纹着经文，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爱好。
店小二的衣服一脱，其他人纷纷也跳了出来，那两个，对，就那个刚刚在楼下打孩子解闷的老板娘石楠还记得，没想到她的真身竟然是个大老爷们，太浪费感情了。
这些人跳出来之后，这个客栈的样子也变了，变成了一个道观模样的建筑，它们现在正站在人家大殿里，殿中间还摆着一个六只手的塑像，表情狰狞，十分丑陋，石楠现在觉得灵山上的老道士还是蛮可爱的。
“道衡，小心左边！”
云阳不愧是个天雷也劈不死的高人，他回过神来就凭借轻盈的身姿和各种骚操作躲闪着符咒的追击，相对来说石楠就要困难的多，因为毕竟它是个有实体的东西，被符咒打到还是会疼的。
尤其是他们还特别喜欢用雷符，有个别修为高的连符都不用，霹雳巴拉的爆掌心雷。
石楠觉得很烦，这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突然冲出一群人拿小石头丢你，边丢还边问你服不服。
我服你个香蕉皮。
石楠选择直接就地向下生根，地板有些硬，没关系，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加油！
ヾ(◍°∇°◍)ﾉﾞ
经过石楠的努力，树根很快穿破石板地接触到土壤，石楠感觉到这片土地蕴含着很强大的能量，这个能量非常的霸道，跟灵山的温和气质相差甚远，虽然跟它的气质不符，但眼下它选择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植根之后石楠迅速生长，很快占据了整个大殿，并且把大殿的顶给戳了个洞。
“呕……这是什么味道！！”
我说你们人类不吐槽会死啊！
“小心这个树妖！！”
变回原型的石楠是没法说话的，不然它是可以叫云阳到它身上来躲一躲的，但是那都无所谓了，因为它现在基本是一个小无敌状态，只要不是拿火烧或者砍断它底下的根，就凭这些人想弄死它是不可能的。
石楠继续生长，直到填满了大殿，顺带用树枝串了几个人让他们在空中摇晃。
对于妖来说，吸人精血无疑是增长修为的最快途径，不过就是这么做容易变得比较邪恶，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会很容易被人觉察出自己是妖，不利于在人间混混。
而且杀人是不对的。
但其实石楠并不关心这些，因为它本身也没有什么是非观念，于是它就吃了个人试试，刚吸了两口血发现卧槽这味道好恶心，跟灵山上溪水和鲜果比简直就是山泉和排泄物的差别啊，石楠不懂为什么会有妖吃这玩意呢。
石楠准备吐掉，但是它还没来及吐，就觉得树冠上一道金光炸开，又热又刺的感觉疼的它整个树都不好了。
这什么法术这么厉害啊！！这里难道还有什么高人？！
为了避免自己被金光把树冠烧焦，石楠收起树根变回人形，十分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摸了摸额头发现很热。
难道我下山时穿得太薄着凉了？
这就是生病发烧的感觉？
才怪！
它一个树妖怎么可能会发烧啊！！
刚才炸的它乱七八糟的就是云阳给它的那个师徒契啊！！！
石楠抬头，果然看见云阳虚无缥缈的脸上正努力显出非常生气的表情，他后面还有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刚才的敌人。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动这种邪念一次，否则我会把你就地炼化！”
……
我说你讲不讲道理啊！！我是妖啊！！是妖啊！！
是妖啊！！！！
妖吸点精血怎么了啊！！你见过哪个妖吃斋念佛的啊！！我是妖怪不是妖精更不是妖仙啊！！！！
妖怪你懂吗！！黑山老妖啊！！你当我是白娘子报恩来的吗！！
更况且我在救你啊！！不是我你元神都被打散了好吗哥们！！！！
你们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