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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谁都没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家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议论开了,嗡嗡的,石楠也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我刚才就说过,树突然开花它有很多原因,还有种可能就是障眼法,就是你以为你在一个小镇里,但其实你在一座庙里,重点不是你看到了什么,而是用障眼法的人想让你看到什么。”当时云阳为了给它解释什么叫障眼法,特地举了几个例子,其中一个例子就是说变戏法的手艺人。

不懂法术的普通人一样可以用的出障眼法,甚至有时比有法力的人变出更离谱的效果。

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石楠等了一下等他们的议论声稍微小一些,又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听它说,“我刚不是说了么,我失忆了,但是我还隐约记得我会障眼法,为了验证是不是我的错觉,所以我就找了个棵树试了试。”

这是它唯一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解释了,刚刚在树林里云阳说它被人看到了,得追上那个人把这件事解决掉,所以它刚刚追着云阳跑的时候就有在想怎么跟那个人解释这件事了,虽然它也不是主动想被看到的。

“你,你骗人!我见过变戏法的,他们都跟我们穿的差不多,没有你穿的这么有钱!”一个小孩子指着石楠大喊。

“对,变戏法的怎么可能穿纱衣!”

这个问题其实石楠回答不了,因为它对有钱没钱是没概念的,而且云阳也没告诉它变戏法的应该穿什么。

“我有意识的时候身上就穿着这些,我把它们脱了裸奔也不合适吧。”石楠思考了一下,决定糊弄过去算了。

这个强大的糊弄逻辑好像也是没什么不对,石楠说完之后村民的重点果然又被带跑到它是不是真的失忆这件事上去了。

那位老者跟旁边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同伴低声聊了起来,边聊边不住的点头,好似得出了什么结论,最后拨开挡在前面的年轻汉子,再次走到了白衣人面前。

“先生说自己是变戏法的,可否能给我们表演一个,好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刚醒来没多久,很多东西都不记得,现在最多只能给你们表演一个树木开花。”因为石楠只会这个,再不然就是把自己原地变树了,石楠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想看这个。

“随便什么树都能开花吗?”有人站出来质疑白衣人。

“基本上来说都行吧。”大不了它把根伸过去用灵力催动人家开花呗,就是有点费自己的灵力,过后得好好补补。

“那村口的那棵老榕树可以吗?”又一个小孩子跳出来问白衣人。

“村口的老榕树已经枯死很多年了,要是能让它开花,我就相信你会变戏法!”栓柱也跳出来添油加醋。

“先生,可以吗?”老者也问白衣人。

“可以吗?”石楠也问,不过它问的是自己师傅云阳。

石楠的反应之快其实是云阳没有料到的,他没想到石楠可以短时间内就将自己为何突然出现与树林里的石楠开花结合在一起进行了解释,虽然这个解释经不起推敲,但也勉强说的过去,换做是他连这个解释都想不出来。

“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告诉他们开花一事与龙王无关。”云阳很快回答石楠。

“先生在问谁?”是他眼花了吗?他怎么好像看到这个白衣人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可以可以,明白!”石楠回过神来,“走吧,榕树在哪里,带我去吧。”

于是村子里的人把小孩强行赶回家,几个壮汉和族里的几位老人带着白衣人绕到了村口,村口果然有一棵大榕树,榕树旁边就是外界入村唯一的通道——一座石桥。

怪不得石楠的出现会让村民们如此反应,原来它不是从正门进的,而是从后面的山上突然下来的,而那座山上平时只有猎户上去打猎,根本没有走道儿用的路!

换言之,在村民的视角里,这个白衣人必定是体力惊人,才能从外面翻山进他们村子,可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偏偏看起来又仙风道骨的,不像是山里人。

老榕树很大,虽然已经枯死,但从树枝上垂下的须根综合交错,倒也不显得秃,只是因为枝干和根系太多了,有些地方显得很是幽暗。

村长说这棵树是他们李氏一族的祖先栽下的,他们也不知道多久了,从前一直长的好好的,自从龙王来了之后,这棵老树就逐渐枯死了。

这是石楠第n次听到这个龙王了,它左右看了一圈,真没发现这地方有哪里能藏下个龙王,这群人是不是在吹牛啊。

“行,就让它开花是吧。”

说起来石楠还真没见过榕树开花什么样子,灵山上最多的就是桃花,其次樱花梅花山茶花,再要不就是荷花雪莲这种,像什么樟树榕树杨树之类的就很少,可能是因为风格不搭吧,反正石楠不记得自己有在灵山上见过榕树。

石楠原地站好,两手学着云阳之前对付拜月教那样胡乱比划了一阵,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的,不过这些有的没的都没什么意义,实际上它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从脚底伸出根系,慢慢的钻进土壤里去找那个榕树的根。

村民们看着这个白衣人站在榕树前手中结印,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再加上他的打扮,他们总觉得这不像个变戏法的,倒像是个风水先生。

会不会他其实是个风水先生,只是因为失忆了,以为自己是个变戏法的?

白衣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原地踉跄了一步,差点没跌到地上。

“怎么了?”云阳也注意到了石楠的动作。

“这地下好奇怪。”石楠挠了挠头,“不对劲。”

“他说不对劲?”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看这榕树也没开花啊。”

“会不会是他——”

“闭嘴!别瞎说!”

白衣人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引起了壮汉们的议论,也引得村长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几个壮汉赶快噤声,没在往下说。

“这棵树开不了花了。”石楠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找一个既能让云阳听懂又不让村民们觉得奇怪的说法,“它已经成精了。”

这一下可炸了锅,几个壮汉白毛汗都要被他吓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成精?“

“啊啊啊啊啊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我们村子里有什么目的!“

“我早就说了不能留这些外人,他一定有古怪!“

“村长,我们还是……“

村长的拐棍在地上杵了好几下,显示出它的主人此时心中的烦躁。

“先生,你说的成精是什么意思?“

“你先让他们别吵,我想想该怎么说。“石楠使劲挠了挠头,”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这样,这棵树现在应该是开不了花了。你们要不换棵树我再给你们表演吧。“

“换棵树就不必了,我们想知道先生说的成精是什么意思,毕竟我们世代都生活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也好早作打算,这棵树是砍是烧,总得有个办法。”老者捋了捋胡子,态度变好了不少,语气里满是无奈。

“烧就不必了吧,人家在这种环境里修炼成精也是不容易,砍了人家也未免太残忍了。“不仅残忍且缺德。

“先生其实不是变戏法的吧。“

“嗯?不是啊,你选这棵树它现在就开不了花,不是因为我不会变戏法,而是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你换个树我变给你看。“

“看先生刚刚的动作,先生应该是个道士吧?”

“是吗?”它学云阳学的这么像么?

“先生可能是失忆了不记得了,这样,既然先生现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不如先留在我们村子里,等先生想起来了再做打算。李大壮,你带这位先生到祠堂那边休息,其他人到我家里去,有些事需要商量。“

虽然石楠现在就很想离开这里,但是云阳似乎认同这个方案,于是石楠只好跟着一个满身腥臭味的屠户李大壮来到了祠堂这边。

说是祠堂,其实不仅仅有祖宗牌位,平时村里孩子读书的学堂也在这里,另外还有个偏厅是给年过半百的老人们一起吃饭聊天用的,算是一个休闲娱乐兼集中养老的地方。

李大壮把石楠带到了祠堂院子里的一间偏房里,然后跟看祠堂的李四爷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赶去村长家商议事情了。

李四爷一家世代都是看守祠堂的,村里发生什么大事他们都不离开祠堂,因此他这会才得以仅距离的跟白衣人见着面。

这个白衣人看着约莫二十来岁,长的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庄稼汉。

这样的人怎么会大冬天的出现在他们村子里?他们村子从秋天到现在没下一滴雨,地里干的冒火,什么都长不出来,连县里的衙役们收刮苛捐杂税时都不来他们村子了,都知道他们村子里连口粮都要没了,再收就要出人命了。

李四爷觉得这个白衣人不是官家的人,也不像是坏人,倒有可能是被官家或从仇家追杀最后逃到他们这里的江湖人士。

毕竟他们祖先当初也是为了躲避追兵逃到这里建立的李塘村。

李四爷四处找了找,拿出他私藏的一些山里红,敲了敲偏房的门。

石楠刚送走那个屠户,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和云阳沟通一下了,又听见了敲门声。

敲门的是一个老头,穿着很破烂,一双草鞋露脚趾头,头上没几根头发了。

“先生,我们这里实在没什么吃的,你要是不嫌弃,这是我藏了很久没舍得吃的果子,给你吃。“

老人朝石楠伸出手,手里面有三个早已经风干的山楂果。

石楠愣了下,看来村长说的不假,他们这里确实是处境很艰难。

“不用不用,您留着吃吧,我这会还行,不饿,就是有点渴。”

老人面露难色,“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里旱了好久,村里的井都快干完了,要用水必须得经过村长同意,我给你拿不来水。”

“我知道,没事,现在也暂时不用,我现在还可以。”石楠原地蹦了蹦示意自己很健康,“老人家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李四,因为辈分比较高,他们都叫我四爷,你叫我李四就行。”

“噢噢噢,四爷,你们这里干了多久了啊?”

“不敢当不敢当,先生这句四爷折煞我了。”

“折煞是什么?”石楠问完看见云阳摆了摆手,于是赶快也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可能这会脑袋不太清楚,过会就好了,你接着说。“

“我们这里啊,说来话长。”

“有多长?”

“呃。”李四爷一脸尴尬。

“没事没事您继续说别理我。”

“我们这里有三年一次龙王娶亲的习俗,办了龙王娶亲,三年都会风调雨顺,我们的收成一直都不错,因此也被官府盯上了,每年秋天收麦子的时候他们都会来收走我们大半的存粮。”

“今年春天本该办龙王娶亲,可是这次的新娘子出了事。”

云阳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新娘子?”石楠很想问一句什么是新娘子,看到云阳的表情石楠觉得还是算了。

“这次的新娘,选中了族长的女儿。”

“就是刚刚我看到的那个吗?”

“对。”

“那他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呢?”

李四爷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事,实在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好吧,那你继续。”既然对方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要问了,而且其实石楠也并不是很关心这个,它现在还没整明白新娘子是个什么呢!

“因为新娘子出了事,一时半会找不到顶替的人选,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一开始还都正常,可是自从立秋后,我们这里就没在下过雨。”

“我看村外面有条小河啊,就算不下雨也可以用河里的水吧。“

李四爷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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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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