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己说自己是变戏法的可以，别人说它是变戏法的不行！
它好歹一个五百年道行的树妖！吸收的天地精华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
如果不是你们人类在旁边看着它可以直接就地化树把那条鱼卷起来吃了的！
呸师傅说不准动这种念头。
好吧那它可以直接就地化树把那条鱼卷起来晒成鱼干的！
啊算了，看来它的高人形象毁于一旦是无可避免了。
而且它师傅发招前也没跟它打个招呼！它也没个心理准备！他念那一大堆谁知道最后是个定身咒啊！
石楠说我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水里的东西只是被压制了片刻，有句话叫如鱼得水，入水后它缓过来劲，一个翻身尾巴拍在岸上打出了更大的水花，看这动静石楠心想这下站在岸上的人也遭殃了吧。
数道金光从空中打下，水里的东西也很是灵活，借助水的折射和自己的速度及时一甩尾巴避开了金光，金光打在水上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反而直射进水里，像一道浅浅的光柱，很久都没散开。
石楠在水里吐着泡泡，抬眼看见面前有几道金光，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
“啊啊啊痛痛痛痛！！！这是什么啊师傅！！！”
“……”
云阳无言以对。
石楠狼狈的从水里爬了出来，那条鱼精早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岸上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吓走了还是被鱼精给卷到水里吃了。
石楠坐在岸边，忧愁的望着满河的污泥拌着碎冰冰，场景着实不太美好，于是它调整视角，斜上45°望上了黄昏的落日，思考是等衣服晾干还是直接再变一件来的比较快些。
云阳飘在它身边，一同望着天空，一妖一魂久久没有说话。
“师傅，它是不是跑了。”良久，石楠忧愁的开口。
“嗯。”
“师傅，你刚才是不是出手了。”
“嗯。”
“师傅，我觉得它道行不是很深，甚至还没化形。”
“嗯。”
“师傅，你是不是打不过它。”
云阳扭头淡淡的看了石楠一眼。
完犊子，实话讲刚才那条鱼精还没它自己道行深，如果云阳连那玩意都打不过，那只能说明——
它师傅功夫也不怎么样啊！！！
它以为它有了个外挂，结果只是个鼠标宏，还是没什么用的那种，这让它以后怎么愉快的回灵山装逼！
“算了师傅，没事，真的没事，可能是你现在离开肉体了，能力不如以前了，不怪你，就是希望你对自己的能力有个明确认知，以后不要再管能力以外的事了好吧。”
云阳准备开口。
“真的没事师傅，不用自责，那条鱼精我来解决，只是时间慢点，但我感觉你也不着急回重寒宫，不如我们在这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吧。”
捉妖和炼化它确实不会，不过小动物在树上晒肉干它还是见过的。
厉害的妖怪，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处理方法。
它不是捉妖师，它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
云阳没有说话。
云阳举起右手结了个印，没有动嘴。
云阳指尖冒出了一个金色的光球，圆圆的，还挺可爱。
光球从云阳指尖飘出来，飘到了石楠面前。
石楠的注意力完全被光球吸引，又无法自制的伸手去……
“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
石楠捂着手在地上翻滚，云阳收回手淡淡叹了口气，重新望向了黄昏的夕阳。
“师傅我错了。”
石楠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发现那个光球就算摁到水里也没用，那玩意防水！
最后还是光球烧焦了一小节手指，自己熄灭了。
“嗯。”
“师傅你有这么厉害的捉妖法术为什么刚才不用来对付鱼精啊！”
它有五百年道行，云阳可以随便搓一个光球烧焦它的手指，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云阳有能打过河里那东西的法术，但他没用。
为什么啊？难道法术拿来打自己徒弟会更有成就感吗？
“这不是捉妖的法术。”
“？”
“这只是念力。”云阳又抬起手，掌心出现了一个淡蓝的光圈，“过来。”
“不用了！”石楠马上跳出去好远，它现在对这些发光的小玩意一点好奇心都没了。
好奇心害死树啊！
“既然你的念力这么强，那为什么你的定身咒没有定住鱼精啊？”没有咒语的单纯念力就可以烧伤它，可加了咒语和咒印的定身咒却定不住一个普通妖怪？
说不过去吧，难道师傅跟它是旧相识，故意在放水吗？
“因为那不是定身咒。”
“啊？”
“那是道家基本法咒之一，净天地咒。”
“那是用来做什么？”
“普通人念来可以净身凝神，道士开坛做法也可念，是一种解秽咒。但究竟是何效果，要看施咒的人做如何念想。”
又是基本法咒？
石楠不太懂这个基本到底是多基本，但是云阳念完之后鱼精就定住不能动了，听起来并不是净身凝神什么的用处。
“那师傅你是如何念想的啊？”
“超度。”
？
？？
我勒个去……
作为妖石楠很明白超度是什么意思，就是一般大家不是都要轮回么，那是因为谁脑子里都有想不明白的事，但也有人或者仙的修为比较高，可以三言两句解答你心中的困惑，替你消除你的罪孽，然后你没有执念也没有过错了，就直接被超度了。
据说超度之后可以往生投胎，但是轮回的事石楠道行还不够没见过不了解。
可是一般人谁会闲的没事超度妖鬼啊？这个比直接打死费修为的多，而且万一功夫不到家没劝住或者没替对方消除业障，反而会激的对方暴怒，到时候更不好收拾。
它原本以为它师傅和拜月教那些人差不多，不问缘由见到妖直接打死，但没想到它师傅要牛逼的多，人家不但留妖一条生路还打算一步到位直接送去投胎。
石楠肃然起敬。
“那为什么没能超度成功呢？”石楠不懂就问。
“……我曾经犯过杀孽。”云阳平静的开口，“我忘了。”
！！
石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云阳，它默默坐到云阳旁边，重新抬头看着暗下去的天空，努力理解刚才云阳看着这片天空时的心情。
犯了杀孽的修道者必定是无法超度别人了，因为你给别人讲道理说放下武器看开点吧，别人说你自己还杀过人你来劝我？
你自己堕入轮回道还不一定要受什么惩罚呢！
这个超度倒不是说真的有这么个聊天过程，那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交流，现在因为云阳自己的灵性有所残缺，所以鱼精不但没有被他超度反而更加暴躁了。
“哎，那个，师傅，你也别太伤心啊，不要那么完美主义，也没规定说杀了人类就不能修仙。”
毕竟道与佛不同，没有说犯了什么就一定会怎样的规定。杀人这种事它只是你堕入轮回后会被清算，但如果你不堕轮回也没人能怎么你。
不过也不对，凡事有例外，像云阳这种人身上不知道有什么诅咒，他是犯了杀孽会被天雷劈的。
一直追着劈，直到劈死那种。
“我并不想成仙。”
“啊？！”石楠差点惊掉下巴，“你你你你说什么？”
不想成仙那他从小努力学法术修道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爱？
不可能，它不信。
“你现在还有太多事不明白。”云阳低下了头看着石楠，表情无悲无喜，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平静里多了些疲惫，“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石楠被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给感染，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是，诶？它点个什么劲的头啊？
“师傅，我觉得你得教我些法术。不然回头我以你的身份出现在重寒宫，但是什么道法都不会，岂不是很容易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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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这两个学会，再教其他的不迟。”
“？？哪两个？？”
“金光咒和净天地咒。”
“等下，你什么时候教过我吗？”
“？”
石楠一脸懵逼。
“？”
云阳有些困惑。
“我有特地将咒文念出来，也与你解释了如何使用。”
“就这？”
“否则？”
“师傅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讲。”
“你的意思是你把咒文念出来是给我听的？其实你发动术法是不需要念咒的吗？”
“心中存念即可。”
……
艹，高人。
“可师傅即使我知道咒文，知道不一样的念头可以发动不一样的效果，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发动啊！”
“嗯？”云阳愣了下，“灵山上开坛讲法的修道者从没有讲过基础知识么？”
“……”石楠站起来，对着河岸，猛吸一口气，像土拨鼠一样鼓起腮帮，“啊——！”
喊声震动了对面树林子里的飞鸟，带动着树叶簌簌的响。
“师傅你知道我为什么生在灵山却要修炼成妖吗？”
“为何。”云阳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知道。
“因为不论是谁，都一律绕开我走，我什么修仙的基础都不懂。不仅仅是开坛讲法的修道者，是无论、是、谁！”那么多年站在那里，热闹都是别人的，就它自己因为气味被孤立了。
也许那些修道者有讲过基础知识，但它从来都没听过，因为他们不欢迎它。
如果有选择，谁会不愿意修仙呢？
云阳沉默了。
石楠很烦躁。
岸上出现了一些灯火，是四散逃走的村民听到了石楠刚刚的叫声，远远的围过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先生？是你吗？”
“高人，你还活着吗？”
“对不起啊高人，我们也没想到龙王这么厉害。”
“天灵灵，地灵灵……”
“忘了还有人了，我去应付他们。”石楠感谢人类的出现适时的打破了尴尬。
“嗯。”云阳也飘了起来，伸出了手，手上出现了之前石楠见过的淡蓝光圈，“过来。”
“不是师傅你几个意思啊？”
云阳用手覆上石楠刚刚被烧焦的手指，石楠想象中的灼痛并没有到来，那根手指在淡蓝光圈的包裹下渐渐长了出来。
石楠瞪大了眼睛。
“水生木，以故木遇水则长。”云阳收回了手，“以后我会从基础讲起。”
石楠还没来及说话，有胆大的村民举着火把来到了岸边。
“龙王莫怪，龙王莫怪啊。”举着火把的人浑身抖得的像筛子，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却还是磨磨蹭蹭的向河岸靠来。
石楠赶紧收回手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手往身后一背，深沉的咳了一声。
“咳咳。”
“哇啊啊啊啊龙王别吃我，龙王别吃我！！”那人当场吓得坐到地上，他身后的村民原地后退了一大步。
石楠从容的爬上河岸，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装逼的机会。
“谁啊，大吵大闹的，打扰了我跟龙王聊天。”
石楠拿过地上那人的火把，一照，地上坐着发抖的竟然是李四爷。
“先生？”李四爷看到上来的是白衣人也有些吃惊，他一轱辘从地上翻了起来，举着两手大喊着“他还活着”冲向了人群。
石楠跟着他们回去之后理所应当的受到了上至八十下至十八岁的全体村民的崇拜。
派李四爷来找白衣人不是没原因的，当时他们都看到龙王从河里跳出来，白衣人在浪花里抱住了龙王，接着就被龙王一尾巴扇进了水里，激起的水浪特别大，村长因为当时在岸边还被拍倒在地受了伤。
再然后就是白衣人的惨叫，水里没了动静。
在村民的视角里，石楠一定是被龙王给拖进水里吃了，他们在村里等了好久，水里再没动静，估计是龙王吃饱了，他们这才敢大着胆子来找找白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物件，他们好供到祠堂里去作为纪念。
怎么说白衣人也是因为他们村子而丧命的。
没想到白衣人不但没死，而且毫发无伤精气十足。
石楠听到这段描述的时候很想骂人，栽进水里不假，惨叫也不假，但那声惨叫明明只是它手贱摸了师傅的念力化的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