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强被十六的巨鼾吵的烦,困的眼睛睁不开盲蹬一脚,十六被踹了个十足的清醒,“王爷!王爷,您怎么样?”
萧强艰难睁眼,“嗯?”什么怎么样?嘶…胸口好疼,记忆飞速流转,对,昨夜意外之下,他捅了自己一刀。
看他精神尚可,十六接着追问,“王爷,可知道昨夜伤您之人究竟是谁?属下必将他碎尸万段!”
萧强心虚不已,“呃…本王,本王未曾看清。”再给自己贴一张护身符,“多亏萧强及时赶到,这才救了我一命。
只听十六扑通一声,跪在萧强跟前,抱拳磕头,“陆公子,说来惭愧,十六曾瞧不起您出身风尘,也曾不屑您出卖色相为生,只当您是王爷一时兴起的玩物,今日!我十六才明白,善良无关身份,高尚在于内心,从今日起,除了王爷,我只认你一人,请受我一拜。”
“大可不必!”这萧强太鸡贼,捅了人还借机卖乖。
霍启嗲怪了一声,“要的~你看,十六如此掏心掏肺,肺腑之言,萧强你怎忍拒绝。”
萧强再不说话,十六只当他答应了,高兴起身,“二位稍等,我去准备吃食。”
“有你的!”萧强死亡凝视霍启。
“王爷过誉……”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万花楼花魁,王爷知道还问…”
“嘴硬,哼!若是换回来,本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行吧,既然挑明了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废话也懒得多说,现下反正是个死局,谁都杀不了谁。
“粥来咯,烫烫烫烫烫,”十六端来两碗白粥,“陆公子,王爷有伤在身,委屈您喝白粥,今日晚宴,让您吃个痛快。”
“晚宴?”霍启,萧强齐声道。
十六喜上眉梢,“对呀!王爷,昨夜收到书信,大小姐,华将军今日午后便到。老夫人设了酒席,晚上我照看王爷,陆公子尽管尽兴。”
说罢端着粥准备坐在床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并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便把粥塞到萧强手里,“陆公子,”他动动眉毛坏笑,“您来喂吧。”扶着霍启靠坐起来。
肉眼可见萧强强忍的怒意,舀了一勺粥,“张嘴。”
粥刚进嘴里,被吐了出来,“烫烫烫,你就不能吹吹?”
萧强把勺子扔进碗里,重重搁在小桌上,“不吃就滚!”霍启不可能也没能力滚,萧强气不过,起身出了屋子。
不待他喘口气,被陆玲扑了个结实,“哥…哥哥,原来你,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以为你,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萧强:“……”这是我的赢王府,我只是想静静,救命……
时至晌午,萧强睡的正香,霍启在一旁盘算着怎么查他,现在这副躯体显然是没有机会的。
十六前来通传,大小姐到了,霍启没去迎本不奇怪,他没认过霍老夫人做母亲,也不会认她女儿是自己的姐姐,别误会,他们没有仇。
他不认归他不认,姐姐认就行,她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霍老夫人一起来到霍启的院子里。霍启暗道一声真麻烦,推醒了午睡的萧强,“起来接客了。”
“接客?”霍启睁开眼睛,“什么接客?接什么客?”几乎弹坐,又被伤口的痛压回去,“嘶…”萧强这辈子最怕的恐怕就是这两个字。盯了四周一圈才确定自己不是在万花楼,这霍启,啧,此仇必报。
萧强打开门,霍怀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床榻上的霍启,“启儿,姐姐回来了,你怎么还睡着?”
这个姐姐,言行举止爽朗,不似小家碧玉。霍启撑起身,她眼睛瞥见霍启胸口衣物沾血,“你受伤了?”
霍老夫人闻声也颤颤巍巍走三步退两步的摇晃进来,老眼昏花的看不清又干着急。
“是谁干的!老子砍了他!”这虎劲吓得萧强一哆嗦,这比霍启还猛啊。
“可能是个误会,许是,许是捅错人了。”
“嗯?啊?”
霍启往后张望,“对了,华将军人呢?”一旁的萧强欲言又止。
霍怀柔调转身子对十六比了个手势,低声说道,“王爷可有伤到别处?比如,脑子什么的…”十六示意她稍安勿躁,晚些再讨论。
霍启遇刺,老夫人和霍怀柔都觉得在此关头还大摆接风宴席容易惹人误会,于是取消了改为家宴,旨在感谢萧强的救命之恩。
大家热热热闹闹一哄而散,说笑着去前院大厅吃酒,感谢世界上还有个叫十六的人,只有他临走前留了句话,“王爷,晚些给您送粥,您好生歇息。”走的干干净净,连个丫鬟也没留下。
没有霍启的饭局热闹非凡,通常他如果在,不仅搞不起气氛反而压抑气氛。这样没有顾忌的饮酒划拳岂不美哉。
霍怀柔讲述着此番征战贼人的惊险片段,也夹带了一些军中有趣之事,引得大家崇拜不已,连坐在萧强旁边的陆玲都兴奋的问个不停。
没有嫌弃她口齿不伶俐,“这是谁家姑娘,以前没见过。”霍怀柔把陆玲抱起,那机灵果敢样惹人喜欢。
“家妹。”萧强答道。
哦!差点把正事忘了,霍怀柔斟满酒,敬了萧强一杯,“昨夜之事,十六都与我说了,多谢萧公子救命之恩,”说罢一饮而尽,萧强陪她一杯,她继续道,“今日我做主,为表感谢,许萧公子你一样东西,萧公子若有瞧得上的,尽管提。”
“宅子。”只思虑片刻,要个宅子,找个借口跟萧强搬出去,等换回来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剁了他。
“呃…”霍怀柔有些为难。
这倒提起了霍启的兴趣,自己的性命连所宅子都不值?“是在下唐突了。”
霍怀柔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子…呃…公子的身份特殊,这富都城房屋限购,不知道公子你符不符合上户条件,若上不了名字,落在我名下无非就是多交些税,倒是不算什么,只是这宅子上没你的名字将…”
“落王爷的。”
果然如十六所说,霍启与这个萧强看来是真的,霍怀柔隐晦一笑,“如此,也好。”之后就破为照顾萧强,婆家十八问,父母、家人、事业、感情经历、收入、家务能力等等。
霍启沉默,霍怀柔不会以为自己跟萧强有什么吧。
萧强不开口没关系,自有小结巴代劳,“我跟哥,哥相依为,为命,没有其他家,家人了,哥哥表,表演节目,并不赚,赚钱,我,我们时常吃,吃不饱,还,还挨打…”
那委屈样,霍怀柔心疼不已,当下就要跟她结拜,收她为义妹,“玲儿,今后跟姐姐学打仗,再有人欺负你,就砍死他们。”你可真能添乱。
陆玲眼泪还在眼眶里转着,但不影响她恶狠狠的说,“砍,砍死他们!”
吃吃喝喝了差不多,十六终于想起来自己王爷还没吃饭,要去厨房取粥,霍怀柔才想起来叫住他,“粥让玲儿送一趟,我有事问你。”
“启儿这样多长时间了?”
“细数有两三日了,自凯旋那日从万花楼回来,就性情大变,疯疯癫癫。”
霍启:你们是真不把我当外人。
“会不会是军中待久了闷出病了?可有找大夫瞧过?”
“大小姐说的是,再有两日小叶子要来换药,我与他说说。”
“那叶酉…功夫行吗?我明日要进宫复命,可以找皇上请个太医来。”
“小叶子就是嫌宫里病太简单没有挑战才去云游的,他的医术大小姐不必怀疑。”
“那便好…”
萧强时常感叹自己命不好,比如无论他是妓子也好王爷也好,总逃不掉挨饿。陆玲端来粥,他边吃边问饭间发生了什么事。
惊喜一浪接一浪,霍启要了个房子,他在预谋什么…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陆玲成了霍怀柔的结拜妹妹…华将军竟然就是霍怀柔本人,金玉国唯一的女将。
嘴里的粥突然不香了,“玲儿,有糖么?”
“我…我去取。”
陆玲出门前后脚,一个身穿铠甲的青年,神色凝重的敲门就进,“王爷!”青年拱手行礼,“密报。”青年把封了火漆的信呈给霍启。
霍启清了下嗓子接过来,“嗯,本王知道了。”
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王爷,十里加急的信,您不看看吗?”
“我,我我没有不看,这不在开么……”
磨磨蹭蹭拿出了信,盯着纸看了一会,青年虽然看不见具体写了什么,但从墨迹能看出统共就一行字…以至于如此纠结,必定是及其麻烦的事。
萧强随陆玲回来时,就是这样一副青年盯着霍启,霍启盯着信的非静止画面,陆玲给粥拌糖,萧强走到旁边看他手上拿着什么。
“拿反了。”萧强细弱游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霍启清了清嗓子把信倒回来。
青年“…”我能听见。
“这个字…”
萧强夺过信放在烛台上烧了,对青年说,“王爷知道了,三日后启程。”
“是!”青年揣着疑惑面色古怪的退下了。
陆玲端着粥回来,“王,王爷,糖加好,好了。哥哥,我若没,没别的事,我,我去休息了。”今天刚拜的姐姐,邀她同睡,明日说话教她骑马射箭。
霍启吃着粥问萧强,“方才的信说的什么?三日后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