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开门啊!明明你们哄我来时不是这样说的……开门啊……”肖未然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嗓子都快喊哑了也只喊来一只夜壶,直把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肖未然一溜烟儿地跑到床边,甩掉一只靴子,伸床上踢了燕抚旌一脚,“你给评评理,哪有你爹这样办事的?传出去笑煞人。”
燕抚旌翻了个身朝里侧躺着,闭着眼置若罔闻。
“你……你别又装死!”肖未然干脆把另一只鞋也脱了,窜上床轻轻踩了踩燕抚旌的屁/股。
燕抚旌回头睨了他一眼。
肖未然被他的目光吓得肝儿颤,忙把脚缩回来,嘴上倒还硬气,“你……你瞪什么瞪?!马上跟你爹说放我回家,不然小爷就狠狠地欺负你!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个下不了榻的病秧子,而小爷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大恶霸,小爷想怎么欺负你就……就怎么欺负你!你要不听话,小爷就欺负死你!”
燕抚旌忍了又忍,咬着后槽牙沉道:“下去。”
见他似乎真生气了,肖未然气势顿消,不敢再闹,忙捏着指尖灰溜溜地下了床。
在床边呆站了许久,见燕抚旌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肖未然心中委屈又难过,寻思道:只怕今晚是回不了家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在外留宿过,叔父现在该是很想自己了吧,万一叔父想自己想得睡不好觉可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肖未然红着眼又开始抽抽嗒嗒起来。
燕抚旌听着蹙了眉头,明明自己还没怎么着他,他刚也还张牙舞爪的,怎得突然就哭上了?还真是个孩子心性。
便转头看他,“你就……那么想走?”
肖未然一听,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商量的余地,忙瞅着他使劲点头,“我知道你肯定也嫌娶了我丢人,我看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就放我走呗。”
燕抚旌盯着他湿乎乎的眼沉默了一会儿,强逼着自己移开了目光,喉结一滚道:“也好,天下还没有什么事是我燕抚旌做不得的。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肖未然只听到了个“好”字,还当他应了,喜不自胜,忙听话的去了。锁了门还不放心,又把房里的桌子椅子全挪过去抵住,这才拍拍手放心了。
“燕兄的意思是叫我翻窗户走?”
“天色尚早。待丑时。”
肖未然感激不尽地一拱手,“燕兄言之有理。”
肖未然这人虽看着嚣张跋扈的,实则心思纯良,自己心思纯净了,看人自然也是简单得很。
在肖未然眼中,对他好的便是好人,欺负他的便是恶人。是以刚刚燕抚旌在他心目中还是个面目可憎的大混蛋,但现在转眼再瞅他,只觉他剑眉星目、鼻挺唇薄,倒分外顺眼起来。
“燕兄,那个……”肖未然一改刚才的哭丧脸,挂上了真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小弟跟你打个商量呗,你的床这么宽敞,空着也是浪费,不如……也给我腾个地儿叫我上去躺躺?现在离丑时还久得很,我现在歇一晌逃跑时才有力气……”
话还没说完,肖未然便手脚麻利地往床上爬,不想又被燕抚旌拉住了胳膊。
“罢了罢了!我不躺就是了,你别再捏我了,我趴桌上阖阖眼便行了。”肖未然吓得不敢再动。
“脱袜。”
“哦哦。”肖未然看了看刚在地上踩脏的袜子,明白过来他只是嫌自己袜子脏,并非是不想借床给自己睡,忙听话地脱了。
“宽衣。”
肖未然只当他是洁癖,又因着他在家本就习惯裸睡,便也听话的将喜服胡乱扯了,赤裸坦荡地看着他,“燕兄,我现在没得可脱了,今日也沐浴过了,总可以躺你的床了吧?”
燕抚旌猛地扭开了脸,抬手遮眼,手背上青筋暴突。
肖未然没注意到,见他没再拦着,便喜滋滋地从他身上翻过,去里侧躺下了。
肖未然靠里躺得板板正正的,“燕兄,你看,我很瘦,根本就占不了多大地方……我先睡一觉,劳累你丑时喊我一声。”
被褥和枕头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肖未然闻着更觉困倦,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就要睡过去,却耳听到旁边沙哑道:“喊你作甚?”
这燕抚旌也不知怎得,声音突然沙哑的不像话。
肖未然无端听得耳根有些发热,也为他的话感到困惑,“喊我我才能逃跑啊。”
“都上了我的床你觉得你还跑得了?”燕抚旌话里突然带上了一丝狠厉,人也一翻身重重压在了他身上。
肖未然未经人事,脑袋一晃,困惑了半天,才终于迷迷糊糊地从他下流的动作中明白过来。
肖未然心中大叫不好,只是此人力大无穷,自己想起身已是不能,一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由得拼命呼救: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快快快!燕抚旌要强占民男了……”
“快快快啊……晚了……小爷的清白就没了啊……人呢人呢……你们倒是快来把他给我拉开啊……”
“燕抚旌!你混蛋……你不知羞……你不知廉耻……你不是正人君子……”
在外守着的奴仆们听到呼喊俱是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小侯爷重病在卧,怎可能做出这事来?可细细听了那声儿,倒也不像是作假。
众人慌乱之余便去推门,发现推不动,便冲里面喊:“门从里面锁了吗?推不开啊。”
肖未然这才明白过来那混蛋为何让自己从里面锁门,此时才真真体会到了啥叫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燕祈也闻声赶了来,听到房里传来的声音后也是焦虑不已,急得拍门道:“旌儿啊,这……这事爹爹又不是不许,只是你这身子还未好,等你病好了再行此事也不迟……你别身子刚好再累坏了啊……”
肖未然耳听到燕祈来了,只当是事情有了转机,呼喊的更加卖命:“老侯爷老侯爷……你看你儿子又欺负我……你管管你儿子啊……你给我做主啊……救我啊……快救我啊…………唔……唔唔……”
燕抚旌终于忍无可忍,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缓了缓方冲外面道:“父亲……孩儿已无恙。还请父亲暂避……”
知子莫若父。燕祈深知肖未然已是羊入虎口,既救不出来,也没有救的必要了。
只好叹了口气,道:“旌儿啊,爹爹今日不拦你了。只是你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得顾及顾及我这儿媳啊。他年岁尚小,你今晚且……待他温存些,须知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方得长远啊。”
燕抚旌甚觉有理,“多谢父亲指点,孩儿受教了……”
听罢这父子俩的对话,肖未然差点气得一命呜呼,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了吗,真的不考虑再救一救的么……
耳听着门外的人都散了,肖未然也明白自己的清白今晚是要彻底没了,只能默默流着泪任由他欺负去了……